兵林立,鹰行虎视,一派森然。
许苍云与沈青山仍带着各自门派弟子侯在下面。
顾羽泰然自若的走过去,站到了由许苍云领队的昆仑派众弟子的后面。
站在最末的两个昆仑弟子察觉到,立刻回过头,警惕的望着他。
顾羽笑眯眯的说了句什么,那两名弟子又狐疑不定的扭过去了头。
明玉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晕晕乎乎的跟着站了过去。心想,这位顾公子的反其道而行,该不会就是指赵青书从前面走,他从后面绕吧?
“青书师兄,你快看,玉山那几个废物点心好像要混进青龙里!”
不知谁惊呼一声。
不远处,以赵青书为首,还一排木桩似的杵在原地的另一波域山弟子瞬间醒神。
赵青书正不甘心,打眼一望,像是瞧见了某种希望,阴笑两声,哼道:“这群废物点心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跟上去,咱们这就去向二王子和摄政王检举某些不入流门派的龌龊行径!届时二王子必会对咱们刮目相看。”
午时将近,青龙之上渐响起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这是船将起航的信号。许苍云及沈青山神色一肃,这才带着两派弟子开始登舟。
两侧士兵则一一查验每个弟子的身份名牒。
轮到顾羽一行时,那士兵打量他们片刻,忽抽刀一拦,双目圆瞪,喝道:“尔等何人?”
众兵警铃大作,瞬间亮出齐刷刷一片明晃刀尖。
明玉四人心头一跳,四颗心叠在一起,咚咚咚跳了起来。
这下,不仅许苍云、沈青山等仙门弟子,连刚登上船板的冯子舟与姬霆也停了步子,回头望去。
在这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顾羽丝毫不见惊慌,反而屈起一指,往那横在眼前的刀刃上轻轻一弹,笑眯眯道:“刀身轻薄,回响脆亮,这位兄台,你这刀里怕是掺了杂铁,品质堪忧呀。”
“你们蛟龙卫平日里都配备这样的兵器么?是军饷不够,还是军中铁匠技艺不精?不对,泽都铁匠在九州是出了名的鬼斧天工,不可能技艺不精。那就是军饷不够了。可据我所知,皇室每年都会定期拨给各国军饷,怎会不够,除非是没发下来,被什么人不小心抬回了自己家里……”
那士兵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目光变幻莫测,脸色惊疑不定,指向顾羽的刀不知不觉低了几分。
泽王军中上下贪墨,积弊已久,只因着现下二王子冯子舟掌军无人敢说而已。此刻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一语拆穿,那士兵岂能不惊。
不仅惊了,还带着气愤与委屈。
还站在两边送行的泽国官员更是慌了。一人已勃然怒道:“这位小仙长,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胡说!”
顾羽朝他无害一笑:“老大人莫激动,当心急坏了身子。我也不过是看了这刀,有感而发,胡言乱语了两句而已。”
那朱袍官员哼哼了两声,才气鼓鼓的扭过头,朝船上的姬霆恭施一礼:“摄政王明鉴,切莫听这老路不明的野小子胡言乱语。”
冯子舟也忙躬身请罪:“都是子舟疏忽,今日才屡屡让闲杂人等惊扰摄政王宝驾,子舟这就命人将他们驱赶出去。”
“来人”
他沉着脸就要下令。
“无妨。”
姬霆不动声色,道:“不过几句没有根据的闲话,本王岂会相信。莫要大动干戈,再惊扰了周围的仙门和百姓。”
“是。”
冯子舟一喜,长长松了口气,道:“摄政王英明。”
又试探着问:“那他们……”
“子鸢。”
姬霆负袖唤了声。
跟在他身后的蓝衣长史立刻走上前,静等吩咐。
“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是,王爷。”
冯子舟又暗暗露出担忧之色。
不多时,子鸢折返,浅笑禀道:“回王爷,那几位小仙长来自中州玉山,要到蓬莱参加道侣大会,但因平日生活节俭,没有钱雇船,就想搭载青龙过去。”
冯子舟眼角抽了抽,有点难以置信:“他们是这么说的?”
子鸢点头,奇道:“不这么说,要怎样说,莫非二王子识得他们,或另知隐情。”
本王才没有。
冯子舟在心里咒骂了声,面上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