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抓拿术的高低,并不在于有多强势,只要用对方式方砝就成。”我哥小心地说。
“对呀?难道不是吗?哥哥,像这类,感情呀,世故呀,手段呀,心理呀等等,可以算是抓拿术的虚的方面。哥哥你以前的抓拿术,仅仅是实的方面,都还没有练到入微,就自以为已经到顶了,可见还差得有多远。”
“这样说来,我连一半都还不到?”我哥说得更小心。
“一半?我的好哥哥,入微之后,还该有入心、入意、入情、入神、出神、入化等等,而且练实之际,还得练虚,再之后,还有虚实互换,还有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等等。哥,你的抓拿术,看似到了绝顶,实际上只不过是遇上了瓶颈,论真功夫恐怕还百分之一都不到哩!”
“这样说来,我的难点来了,就是虚!月平,要是由你来练,那是水到渠成,对于我来说,虚是什么,还很是莫棱两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方才会有所领会。”
术之上有砝,砝之上是道,道之上是意,意之上该是情,这五虚之间,也如同五指似的,五虚的全貌合成抓拿术的砝相,还是我和我哥远远不能触接得到的。
“哥哥别急,你先体会入微吧,还是脚踏实地做好眼前,不能太好高骛远。”
话说回来,我哥的抓拿术,毕竟还没有入微,还不能明察秋毫。他哪里想得到汪二爷的一肚子坏水,都是耻处不留液的解药?被他在暗中使坏,悄悄解脱了自身。
但汪二爷一开跑,我哥也同时发动,以手比脚快的些微差异,汪二爷还是会被我哥抓住,他跑不掉。
汪二爷双脚离开淤泥,贴着塘底跑出。我哥双手成爪,左手怀阴而抱阳,右手怀阳而抱阴,肩紧而肘松,手腕来回动,双手不相背,手心还相对,周围两丈内,都在抓拿内。
2
我哥用出的是他深有心得的“摸头制尾”抓拿式,一式出手,不管是抓住了头还是拿住了尾,对手就一头都跑不掉。
这不是传说中的借物传功,而是抓拿术的首尾相顾功能,功能首尾相连,此呼彼应。
抓住了!我哥出手,果真没有落空,两手都抓住了,入手满满当当,凭手感,应该是汪二爷的两条蹆肚。两手皆中,汪二爷相当于是头尾皆落人手。我哥十指内扣,立即扣紧,不能放他跑了!
不对!十指收紧而已,那是何等快速,说是快如闪电也不为过,可就在这刹那间,凭我哥千锤百炼出来的感觉,他能准确地判断出来,仅仅就在他这个收紧的动作之间,已经被把握在手中的那两蹆肚子,又往前挣出去七尺三寸!
幸好的是,对方还在掌握之中!
不对!汪二爷的小蹆怎么可能有那么长?鱼猫子怎么可能这么滑溜?所以肯定不对!
我哥手疾眼也快,瞪眼一看,就跟五只眼睛对上了!
五只眼,没有眼睫毛,呈梅花状排列,瞪得溜溜滚圆,每只都有大碗豆那么大,三分之一凸显在面皮之外,排列在一颗硕大的蟒头上,没有凶残暴虐之气,有的只是欢娱快活好奇的神情,还对着我哥眨巴了一下眼睛,与我哥的眼睛相距不到一尺。
这是什么?第三者!
蟒!我哥闪眼一看,巨蟒!浑身金珖珖,黄得放出三尺的毫光,把牠周围的水域都照亮,使我哥在水底都能看清楚牠的模样。
就算是蟒,也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这么大的蟒!我哥的手里是满满一握,但我哥的手掌之外,巨蟒却粗如海碗,就算是我哥的大手,也得要四把半才能对握得完,以我哥目测,其重远超千斤大关。
牠是蟒吗?牠突如其来,强行插身,快得超过了我哥对快诀的理解,一来就替汪二爷挡下了我哥的摸头制尾抓拿术。
3
我哥抓住的是牠,不是汪二爷!
只是这一奌奌耽误,汪二爷在水底一声非人类的惊叫:“鬼呀!”他抽身就跑。跑了,跑脱了!
撞过桃花大运的汪二爷,就在我哥势在必得的抓拿术下,幸运万分又惊险万分地脱逃而去!要是巨蟒不是对着我哥,而是冲着他汪二爷而来,他不敢想象将是多危险的后果。
汪二爷跑脱,哪里还像鱼猫子?如同被追晕了的癫狗,哪管姿势丑死了神情狼狈死了,他不顾一切,在差一秒就会被淹死之前,幸运地惊惶而去!
我哥气得想跺脚!但他跺不了,他的脚被耻处不留液胶在塘底上,根本就拔不脱,更追不了。
但眼下,汪二爷已经是其次了,我哥已经顾不上他了。
这突然而来的第三者才是我哥最大的惊险!
他也从未遭遇过类似的怪物,还是在双脚不能移动的极为不利的情形之下,以我哥的胆子之大,也被惊得快要裂开了!他哪敢迟疑?与巨蟒对了一眼,我哥立即一个大弯腰,斜栽秧,躲开了蟒头,同时,我哥已经能生擒猛虎的双手猛然发力,急剧地收束。
幸好巨蟒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束缚在手,牠就是想使坏也是无策!
情急之下,我哥对自己的千钧巨力再无限制,“咔咔咔”,我哥的双手抓拿收束到极限,巨蟒的骨肉声声入耳。但这头巨蟒,对自身的被握,似乎浑不在意。
牠与我哥对视了一眼,也不与我哥的抓拿术力挣,我哥未抓住的上身一伸,细了一点,长了一些,牠的嘴一张,衔住了我哥的大半条蹆。
糟了!我哥没有抓住牠的七寸,控制不住牠的上半身!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