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类,显然平日也有人打理着,更无须仓皇忐忑了。
徐静书独自提着小灯笼走在碎石小径上,刻意避开从水趣园看过来能瞧见的方向,步履稳健地绕了一小段路行进林中。
瞧见桃花林正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恰一阵晚风拂过。
落英缤纷间,他闻声回眸。
四目相接的瞬间,两人齐齐尴尬地红透了脸。
徐静书站在原地没再动,撇开头使劲清了清嗓子。
赵澈稳了稳心神,走到她跟前站定,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挂到近旁的树枝上。
徐静书还没发问,赵澈便主动交了底:“我是昨夜来的,避着京中眼目替成王兄护送一个人藏到他别业中。原本成王兄预计要两、三日才能脱身上来,怕中间有变故,就托我在这里替他将人看好。”
泉山有皇城司与执金吾的兵卒日夜交替巡逻,闲杂人等轻易上不来,也不容易被人立刻想起,用来藏人很是安全。即便被巡防的兵卒发现,只需将那人扮作成王那边的侍者就能含混过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庆姑母府中可能出了什么事,这人是从她府中逃出城的,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追杀他。因无确凿实证,储君怕节外生枝便暂未声张,只暗中将此事交给成王兄先行追查。前几日成王兄脱不开身,此事又不宜交给旁人经手,就叫我替他跑这趟。”
新年过后他曾为确认自家别业修缮情况上来过几回,对地形相对熟悉,这事交给他确实比较合适,又不容易走漏风声。
事关长庆公主府,又是储君下的令、成王负责追查,徐静书再是懵懂也知事情不简单,这些大约已是赵澈能吐露的极限了。
于是她点点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
“午后成王兄提前上来,我当面将人交接给他,之后就不关我的事了。待会儿我会下山,明日再按规矩光明正大上来。”
“哦。”
“你就只有‘嗯’和‘哦’?没什么要问的?”赵澈道。
“你、你既在成王殿下别业中替他看着人,怎么会……”徐静书猛地抬头,恼羞成怒地凶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她话没问完,赵澈却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尴尬,又有点想笑。
抿唇憋下险些脱口的猖狂笑音后,他无辜轻道:“我不知母妃殿下安排的是今日到,午后闲得没事偷偷翻墙过来,躲着人到水趣园想偷会儿闲。”
成王在泉山的别业与信王府的别业就一墙之隔。虽说成王那头也有温泉馆,可堂兄的地盘哪有自家地盘自在。
哪知他前脚才进去,正琢磨着将衣衫脱下后该藏在哪里才不容易暴露行迹,就听到外头有人说着话进来。
情急之下他赶忙和衣下水,藏进了巨石罅隙中,打算等来人走了再悄悄离去。
“哦,对了,既说到这里,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个名分了?”赵澈说得理直气壮,却因想起白日里某些画面而烫红了脸。
滚烫热气迅速蔓延至周身。
“你你你!还好意思提!”忍无可忍的徐静书恼羞成怒以致瞬间胆大包天,在他鞋面上踩了一脚,“给你个流氓名分要不要?!”
踩得并不重,就在他鞋面上留了个小小的脚尖印。兔子式惩戒。
“你好端端藏着不行吗?做什么突然……露面。”
想起在水趣园里发生的事,徐静书捂住快冒烟的脸,恨不能挖个坑,把面前这个流氓就地埋了!
偷看还敢要名分,这脸皮厚得,可真是个成大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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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就是你需要向我解释的问题了,”他伸手摘去徐静书发间的几瓣落花,淡淡笑哼一声,长臂环过她的腰身,“看李同熙看到入迷,眼睛都忘了眨,嗯?”
心上的小姑娘看别的男子看到入迷!乍闻这种惊天噩耗,鬼才能气定神闲继续藏身!当场就像泡在一池热醋里,由内而外酸到发苦疼好吗!
徐静书挣了两下,没挣脱。
“那是小五儿瞎说的,我才没有看入迷。是想到旁的事情走神而已。”她并不抬头,只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戳了戳。
赵澈握住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手指,环在她腰肢身上的手臂略略收紧,将下颌轻抵她头顶发旋。
静默相拥片刻后,赵澈无奈一叹,苦涩低语:“有件事,虽我私心里很不想说,但总觉得还是该让你知道才好。原打算等手头这桩事忙完回去后再告诉你的。”
“什么事?”
“我让人查过了,当年最先冲进甘陵郡王府的,除了大理寺的人外,还有皇城司的人,”赵澈目视星夜穹顶,尽量保持中立平和的陈述语调,“因事发突然,皇城司指挥使周筱晗是就近抽掉的一队人,所以,那时才进皇城司三个月的武卒李同熙就也在其列。”
之前徐静书说官考头一日遇到个“讨厌的人”后,他便留了心叫人去查。
他将从多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做了印证,确认李同熙当年参与了那次行动。
也就是说,李同熙可以称得上是徐静书的救命恩人之一。
或许这多少能解释他对徐静书的古怪。虽不知他是缘何认出她来的,但他一定很清楚这个小姑娘是他当年救出的那些小孩儿中的一个。
“我犹豫了几日,虽是万般不情愿,”他拿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但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你。”
救命恩人。这词对赵澈来说真是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