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连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着有人应,急得直叫人去御花园门外把守着的太监们都给叫过来。
眼瞧着温静则在水里已经渐渐的不冒头了,还没人下水去救,愫蔻急得扒着栏杆,就差跳下去陪着一起溺水了。
对面花间穿梭而过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走在前头的男人身长八尺有余,姿态修长挺拔。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似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金冠高高竖起,剑眉之下,一双眸子中流光内敛,无波无澜。
男人脚踩青缎白底的朝靴,上身穿一件赤黑二色金蟒穿花箭袖,束着墨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他静静的瞧了半晌,毫无表情的转移开了目光。
跟在他身后随从模样的黑袍男子小声提醒道:“王爷,那位手腕上带着您从昆仑山运回来的羊脂玉。”他说完,楚叙果然停下即将抽离的步子,定睛瞧过去,温静则手上那支羊脂玉的镯子白得发亮,格外引人注目,他面色微沉。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黑影便飞身冲下湖面。楚叙的脚尖在湖面上轻点,抓住了温静则的衣领将她提出水面。随即长臂揽住她的腰身,一路踏水而行,飞到岸边落下。温静则朦朦胧胧间觉得呼吸一畅,她看见眼前的男人眼神淡然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太过平静与荒凉,那是满天星河沉下去都不会溅起一丁点光芒的深深的海。她等不急再看仔细些,就陷入黑暗之中。
众人瞧见温静则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俱是不敢上前,唯有愫蔻飞扑过去,给楚叙连连磕头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救我家小主,奴婢感激不尽!!”
楚叙不做声,将温静则丢下,拍拍袍子边沿沾上的水渍,大步离去。还好一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接住了温静则,才不至于摔着她。
“谢天谢地!好在温妹妹是没个什么事儿!”方贵人上前探了探温静则的鼻息,心口猛然松了气儿,朝愫蔻说:“还不快带着你们家小主回去换身衣裳,找太医来请脉!”
愫蔻反应过来,找了三两个太监来把飞快的抬回央错宫。
承乾宫里头,萧玦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头的折子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这一路上才深觉央错宫实在是太偏了些。他到的时候,温静则躺在床上尚未苏醒,王献正半蹲在床边给她把脉。刚换下不久的衣裳还湿哒哒的晾在火炉前烤着。
“皇上吉祥!”
“微臣见过皇上!”
愫蔻退开几步,小庆子适时的搬来软凳。萧玦抬手,免了他们的礼,探头瞧着温静则发白的脸色:“温常在怎么样?!”
她躺在床上,几个汤婆子都在身边捂着却还是止不住打颤。王献收回手弓着身子退到一边回话说:“小主在湖内溺水略久,心肺积水,需静养,微臣过后开好方子,每日服用即可。只不过…………”
萧玦见他停顿,剑眉紧拧在一起,面色难看道:“你说!”
“只不过小主恰逢月事期间,落水受冻,恐怕会伤及身体根本,致使往后…………致使往后受孕艰难…………”王献被萧玦冰刃一般都目光凌迟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跪在地上,后背冷汗透湿,不敢抬头。
吓!!
愫蔻捂着嘴,一连往后退了几步远。生不了孩子,那在宫里头还有个什么盼头?
萧玦搭在膝前的手紧紧握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引得人头疼不止。他站起来坐到床边,把温静则的手包进掌心,侧目:“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医?”
王献哆嗦,拱手回话说:“圣上稍安,虽说受孕艰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安微臣的方子好生调养,还是…………还是无碍的。”他额头上冒出细汗,却不敢伸手去擦。
萧玦面目阴沉盯了他半晌,才抬抬手道:“往后温常在调养身子的事宜,朕便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这件事,若有半点差池,朕唯你是问!!”
“愫蔻!带王太医下去开方子!”他说完,又扭过头去贴了贴温静则的小脸。还是冰凉,这一回确实冻很了她。但愿不要再染上风寒来折腾人了。
王献如蒙大赦的背起药箱跟在愫蔻后头退出去。
萧玦捏到了床上小人儿削瘦的肩和臂膀,仿佛轻轻一拧就能碎了一般。她生的太瘦,怎么好叫人不心疼?
曹裴从外头小跑到门前,换上轻软的步子进门,细声说:“圣上,安嫔娘娘在央错宫外头要来给温小主赔不是。”
萧玦恍若未闻,依旧小心翼翼的为温静则拨开脸上的碎发。将半凉的汤婆子从被窝里抽出来,丢给曹裴说:“去换了热的来!”
曹裴接准了抱在怀里,察言观色几秒。知道圣上这是不想见安嫔了,又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他随手将汤婆子塞与小庆子,自个儿抱着个浮尘往外踱步。
只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安嫔却是依旧回去换了一套衣裳。她等在宫门口,眼瞧曹裴回来了,叫翡翠上前几步问:“曹公公,圣上可有召我家娘娘进去?”
翡翠是安嫔身边最得力的人,说话不免带了几分傲气。
曹裴丝毫也不搭理她,直接朝着安嫔弓了弓身子说:“圣上这会儿谁也不见,安嫔娘娘您还是回吧!”
闹了这许久,天色渐渐暗了。晚霞把半片天空晕渲的发红发紫,像是笼了一层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