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疼。
“——都要及笄的姑娘家了,就不能安静片刻?!”
赵祁慎忍无可忍,终于让她闭嘴。
正说到前儿在路上遇到流民一事的林珊委屈看了过来,倒是闭上嘴了,只是双眼有雾气迅速升起。
赵祁慎见她这个样子当即又是瞪眼,顾锦芙也头疼,这两表兄妹又开始了。
以前在王府见着也总是这样,一个跟吃了火|药似的,总爱呛人,一个总是被呛得委屈哒哒的。
虽然这表姑娘确实是话唠,总归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他一板脸又凶得吓人。她只好忙圆场子说:“陛下,今早有本折子不正写着开年一场雪压垮不少百姓的屋子,六月的时候雨水又多,淹了些田庄,京城聚集的流民都附近百姓。内阁意思是马上要开恩科,想派兵给遣走的,表姑娘遇见的可能就是,看来人数真不少。”
赵祁慎睃了她一眼,暗指她多事,但落谁的面子也不能落她的,只能顺着话往下说:“到底是百姓,派兵遣走恐怕得有伤亡,到时就得起民怨,内阁那帮老狐狸天天就想辍着朕犯糊涂!”
“那就换个温和的法子,田没了,百姓生计也就没了。臣明儿到工部问问京城附近有什么工程缺工匠的,用劳力换口粮,皆大欢喜。”
他点点头。近来他心思都放在穆王和刘太后身上,小方面的政务都是她在过问。
顾锦芙把话题扯开了,林珊委委屈屈地站在老王妃跟前,低头抿唇不说话,老王妃伸手拍拍她作安抚。
司膳房此际正好来摆膳,气氛又恢复先前的和睦,赵祁慎扶着母亲落座时,外头却传来一声高唱。
“——太后娘娘有赏!”
挨到椅子边的老王妃就又站起身,神色极平静往外走,赵祁慎阴沉了脸,顾锦芙瞅见愁得眉毛都打结了。
她可是哄了一下午这人才见高兴一点,刘太后就不能有那么多的幺蛾子?
老王妃跪地谢赏,刘太后赏的只是两份菜,一品八宝野鸭,一品首乌鸡丁。听到菜名,连顾锦芙神色都变了。
野鸭和鸡丁,这是骂老王妃出身乡野,变不了凤凰吗?!
赵祁慎见到菜品端上前的时候抬手就要掀了,但顾锦芙动作比他更快,一伸脚就把上菜的宫人给绊得连人带菜翻倒一边。
青花瓷盘碎了一地,顾锦芙冷冷看着满地狼藉,扬声高喊:“来人,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拖起来,我亲自去给太后娘娘汇报。”
几名戎衣卫当即上前,把骂得瑟瑟发抖的宫人拖起来。她转身,朝皱眉的赵祁慎说:“陛下,臣去去就来。”
说话间微微一笑,那样子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赵祁慎点点头,目送她出来了宫门。
老王妃早被林珊扶到一边,她低头看着崩到脚边的碎片,忽地笑了:“是个暴脾气。”
顾锦芙那头让人带着赏菜的宫女往慈宁宫去,那名宫女吓得一脸的泪。
她并不是刘太后亲信的人,就是个跑腿的宫人,神仙打架却祸及她这小鬼,怎么可能不怕。
“魏公公,奴婢不是故意的,公公饶命啊!”
昏暗的宫道间,是她哀求的哭声,一直走在前边的顾锦芙终于停下了脚步。那宫女就看了希望,拼尽全身的力气挣开,跪倒在她脚下。
“公公,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饶奴婢一命吧!奴婢还有三年就能出宫了,奴婢家里有幼弟,父亲早早就归天了,家里都全指着奴婢一人!公公您发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回!”
宫女知道自己就是太后和老王妃间的牺牲品,这宫里伺候的,哪个命能由已,只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懂得什么叫绝望。
“——不,是我绊的你。”顾锦芙垂眸盯着眼神惶惶的宫女。
宫女被她那双冷淡的眼眸看得往后缩,那样一双眼明亮至极,以至于她盯着你看的时候就觉得那光如刃,让人心生畏惧。
怎么可能不畏惧?
她是亲眼看到李望怎么惨死的!
这一切都和这位魏公公脱不了干系!
“公公......”宫女想说不是,是她自己不小心,与魏公公无关。可是话到嘴边,心中又一凛,惶恐的眸子渐渐有光在聚拢......是魏公公绊的。
宫女咽了咽唾沫,紧张让她额头都是冷汗,终于下了决心孤注一掷,牙关打颤着与居高临下盯住自己的魏公公说:“对,是魏公公绊的奴婢。”
顾锦芙笑了,灯笼下的那张面容再温润不过。
“你叫什么?”
“奴婢名唤青瓷。”
戎衣卫再度将她拉了起来,青瓷看到他转过身,绯红的袍摆飘扬中,他声音也淡淡飘到耳边。
“青瓷......嗯,比刚才的要耐摔,碎不了。”
碎不了,青瓷闭上眼,死里逃生让她热泪夺眶而出。
刘太后望着被顾锦芙摔到跟前的人,撩撩眼皮去睨立在明亮灯烛下的绯红身影:“哦,这个贱婢居然在摔了哀家给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