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你弄这破煎饼车,老子牺牲可太大了!”
电话里,黄海叽哩哇啦。
“不就是进局子转了一圈吗,”陆路拿肩膀夹着手机,骑着煎饼车上坡,“你家还怕这个?”
“关键是跟谁进去的,”黄海骂骂咧咧,“胸比我爸女朋友都大,还他妈说我嫖他,操!”
陆路噗嗤笑了:“对了海子,尹良要是问你跟我……那什么,你就说只亲了啊。”
电话那头静了一阵,“不是吧,”黄海的声音小下去,有股流氓气,“你这么水灵,光亲嘴,显得老子多不好使似的,怎么也得睡一次吧?”
“少来,”陆路翻白眼,“人家是好孩子,说不定小姑娘手都没拉过,你说重了,万一他嫌弃这个,该不要我了。”
“你少来,”黄海喷他,“就上次他为你跟我拼命那劲儿,妥妥的,已经掉你这坑里了,别说你让人睡过,就是睡得孩子都有了,他还得把你当失足少女解救呢!”
“黄海你找揍吧,谁跟你生孩子!”陆路嘴上凶,脸却微微红了,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比喻,比喻懂吗,我……”黄海顿了顿,“行了不跟你说了,那大胸哥来电话了。”
“嗯,拜。”陆路挂断电话,看前头尹良已经在了,不光他,还有一排等着买煎饼的顾客,一打眼,环肥燕瘦,全是女的。
他骑过去,扭扭捏捏的不抬头,把摊儿安排好,从兜里掏出个耳机,杵在那儿不吱声。
尹良边摊煎饼边看他:“干嘛。”
“你……你听歌吗,”陆路把一只耳机递给他,“一起用……”
尹良冷冷的,半晌,沉默地斜着膀子,把耳朵伸过去。
陆路就红着脸把耳机给他塞上了。
接着,煎饼摊前的女孩子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一条耳机线牵着,两个人离不远,陆路按下手机上的播放键。
“风远远地吹着我的手我的脸我的发我的心我的眼睛……”
尹良蹙眉,老歌,一时想不起名字。
摊饼、刷酱、放香菜,生意很好,好得让人惊讶,长长的队,一直排到路口。
“……哎哟哎哟哎哟,”耳机里忽然唱,“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尹良打鸡蛋的手一抖,偷偷瞥身旁的人,陆路低着头在搅面糊,晚风吹起他柔软的额发,露出好看的额头。
尹良的心偷偷跳。
咚咚的,停不下来。
一直到这首歌唱完,唱了下一首,又一首,他才装着漫不经心地问:“喂,你听歌是更在乎旋律,还是歌词?”
陆路歪着头,用手背擦下颌的汗,有种纯真的懵懂:“旋律,我不太注意歌词。”
他是故意的。
“哦。”尹良却没发觉,愣愣的,有些失落,还有些烦躁。
第10章
收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还没亮,只有周围小店零星投过来的一点光。
耳机已经摘掉,尹良坐在马路边翻手机。
陆路在收拾煎饼车,音乐外放着,是输入我的参数值,开始初始化,设定好我们的新世界。
可能是这片夜,可能是四周星星般的光,陆路忽然冲动,问尹良:“我跳舞给你看?”
尹良没当真,皱了皱眉,可能正和人聊着什么,不太理会。
陆路走过来,站到他面前,随着轻快的音乐,边跳,边轻轻地唱:
如果我是一组点,我给你我的坐标,
如果我是一个圆,就给你我的周长,
如果我是一条正弦,你可以坐上我所有的切线,
如果我接近无穷大,那你就是我的极限。
歌是英文的,陆路唱得很好,还有他柔软的肢体,稚嫩地摆动,谈不上多亮眼,但很真。
一个少年,为了心爱的人,付出一切的那种真。
尹良怔怔地看着他,微信提示音一直叮叮地跳,他再没低过头,不由自主跟着唱:
切换我的电流,从交流到直流,
蒙上我的眼睛,让我头晕目眩,
我们穿越时空,从公元后到公元前,
我们成为一体,难分难解!
陆路出了汗,眼窝、嘴角闪亮亮的,像是擦了最奢靡的闪粉,摆着胯骨向尹良接近:
如果我是一只小猫,让我为你咕噜咕噜,
如果我是唯一真神,你就是我存在的证明……
他站在尹良岔开的两腿间,像要落到他怀里,在粗糙的音乐中,在简陋的灯光下,扭动、轻颤,生动又缥缈,仿佛一个泡沫。
尹良不自觉就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腰,想把他抓住,陆路就在那双炙热的大手里唱:
切换我的性别,或女或男,
做你想做的事,从早到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