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她的手指紧紧掐进袖袍中,几乎掐出一道道的印子来。眼底也全无亲妹妹出嫁的欣喜之情,一双美眸之中全然是余恨。
丞相府的马车逐渐驶远,姜珞云也并未同父母辞别,便立时回了房,将自己锁了起来。
——如今的日子,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她姜念念自是与丞相可以恩爱缠绵,可她自己算计了这么一番,却是只能空余恨了。
在将姜宸妃送出宫以后,为了降低姜宸妃在陛下心中的影响,太后便做主,晋了后宫妃子的位分。其中包括嘉贵嫔徐芷妤,也晋成了妃位。
姜珞云掩下了眼底的万般情绪,命丫头备好纸笔。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千年百转,才最终提笔写道:
“——如今乃丞相大人与姜氏女大喜之日,嘉妃娘娘心悦大人已久,如今,竟丝毫不恨耶?”
身边的婢子见她这般模样,不由担忧问道:“小姐,今日是二姑娘出府之日,国公爷与夫人皆是喜不自胜,小姐不过去陪同他们迎客么,岂不是会落人口实,说姑娘德性不善。”
姜珞云只是冷笑一声:“我如今这副模样,又有什么好过不去的?一个与宗室亲王和离的女人,最多,也不过是父亲的弃子罢了。”
婢子低声劝道:“可您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老爷与夫人都必不会这么想您的。”
……是啊,同为嫡出的女儿,如今的情境竟是天差地别。她独守空房,姜念念却是喜做他人妇。
原本姜珞云心中便有不甘,此时经这丫头一提醒,心里竟更是愈发生出恨来!
姜络云勉力平复了心神,才恢复了素日的端静温柔,“你将这个东西交给嘉妃娘娘手中,便说,是我亲笔所写的。”
婢子本还有些犹疑,瞧了几眼,这才应下了。立即转身离去,去找府中与宫中有关系的人。
看着窗边的天色,已是愈发的明丽,姜络云坐在窗边上,却觉得自己心里更是空落落的,仿佛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如今似乎是不必再回廊州,也可以逃脱前世病死的结局。然而,这又如何呢?她算计了这么久,最终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前世,她至少怀着陛下的情分而死,而这一世竟是什么也没有,甚至比前世更凄凉。
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
送亲的轿撵行至丞相府,方一停下,姜念念便能感受到有丫头将帘子挑起来,唤了几声,才扶住她的手下了轿撵。
继而,她的手被交入一双冰冷的掌心中。姜念念无意识的攥住了自己的袄裙,觉得微微有点汗湿了。即使这样的动作,早已重复了这么次,这丞相府也是熟悉得不得了的。但是她今日入府,心态却早已与从前不同,有些小小的雀跃,加上细微的紧张。
好在,顾长卿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无意识的轻轻摩挲了一下,示意她安心便好。
归顺丞相府的朝臣太多,那些臣子们,今日既然敢到场来,自然是对丞相府十分忠心。
他们见到大人带着新娘子入了府,无不纷纷起身,拱手行礼。但凡是年轻的臣子,面上虽恭敬,却又是亲眼目睹过宸妃娘娘的美貌,无不惊叹于丞相大人得了这样娇滴滴的妙人儿。
而稍稍年长些的,即使着眼于那些君臣之间的礼法道义,却到底是清楚他们的丞相大人的性子。——事情已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已成了定局。不仅多说无益,而且,丞相大人必定会亲自护住这位新的少夫人!
拜堂之时,新妇本需拜的,是丞相的生身父母,即长广侯与侯爷夫人。可是他们早已与顾长卿交恶,丝毫未曾露面。故而,拜父母这一环也便免去了。
贞宁端了几杯酒上来,“姑娘,这是那些大人们敬您的。姑娘今日是新人,应接了才好。”
顾长卿是站在一边的,只淡淡提醒了一句,“叫夫人。”
贞宁顿了一顿,忙改口请罪,含笑道:“是,大人,奴婢记得了。夫人,您快请罢。”
姜念念安静听着,脸迅速便红了些许。不是不便开口,而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悄悄的将酒给吃了。
她原也不是吃不得酒的人,然而今日,不知怎的,迅速染上一层浅薄的绯红。而一时间,姜念念只觉得这内室之中,尽是暧昧的薄红,就连红烛也是,整个人便都是晕乎乎的。好在,是被盖头遮住了的,自然无人能看清她的面容。
这时,顾长卿就在她身边,听到身边小姑娘传出的娇娇的低咳,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念念轻轻推他:“……大人,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人呢。”
顾长卿抱她一下,才低低沉声道:“——快了。”
姜念念问他:“什么快了?”
顾长卿的唇靠近了些,吻到她的发丝上,声音微沉,颇有深意:“你自己说,什么快了?”
姜念念恍然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