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种怪诞说法,来逃脱他的控制还差不多。仿佛她便是瞎诌这么几句,便可脱离从前宫妃的身份了一般。他身为君主,却不是一个任由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
“可是,按照如今的身份,您也不该继续与我说这些了。”姜念念低眸,继续道:“臣妇今日入宫参加宫宴,只是为着丞相府的身份罢了,与别的,都毫无关系。您这么做,半点不合规矩。若是被太后知晓,倒会疑心臣妇的不是了。不是么?”
昭帝冷笑:“……谁又敢疑心丞相夫人的不是?”他眼眶发红,离她的耳边很近:“姜念念,你会怕旁人非议?宸妃,即使你秽乱宫闱,当初做出那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的时候,不也不曾考虑过这么多么。”
昭帝容颜清俊,又带着天子之仪是,是任哪个女人见了,都要动心的男子。但是姜念念此时瞧着这张冷淡矜贵的容颜,不知为何,却唯独觉得恶心。甚至有几分碍眼,恨不得只想挣脱他而去。
一个男人温情时哄你几句,不高兴了便掌控着你的生杀予夺,等着找不到了才激发起自己的控制欲来。这原本就是令人寒心的。哪怕他是这么多后宫女人倾心的人,姜念念绝不会因为他是君主便觉得怕。
姜念念的神情终究是恢复了冷淡,松开了他的手,并拉开一段距离。少女眉眼间原俱是不经世事的孩子气,眼底却一丝波澜都没有,冷得像一块冰:“陛下,你若是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我先走了。”
“陛下,你在做什么?”彼时传来一阵冷淡的声音,姜念念抬眸一看,正是顾长卿。
他冰冷的瞧着昭帝半晌,嘴唇微动,才说:“念念,到我这边来。”
姜念念方才神情一直紧绷着,陷入高度的紧张之中。如今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终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些酸涩,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
她张张嘴,但去也什么话都没有说,扑进了顾长卿的怀中。
顾长卿微微一顿,抚住姜念念的肩,温声道了句:“傻姑娘,我不是已经来了么。”
姜念念却轻轻说:“……我知道。”
顾长卿抬起她的下颌,擦去眼角的水渍,问:“那你怎么还快哭了?”
姜念念却好似毫无旁人一般,环住他的腰身,低低道:“大人还好意思问……若是大人不来,我才不会哭呢。”
顾长卿自然是了解她的小心思。
姜念念才不是什么胆怯的姑娘,心底机敏着,今日即便是他不过来,她也能安好无虞的全身而退,不会叫嘉妃算计了去。只是,但凡是小女儿,都会希望自己的夫君,时时都在自己身边护着的。
“可是,我舍不得你哭,便只能走了,是不是?”顾长卿握住她的腰身时,停在她耳边,似笑非笑,道了句:“念念可知你这样,我心疼你。”
姜念念下意识就攥了他的袖袍,娇软道:“大人不准走,否则,我便会哭了。”
顾长卿眼底失笑,神情却仍旧没有什么波动。“蛮不讲理。”他温声说了句。
姜念念眼眶都更红了,“我竟不知道,大人原是这么嫌弃我。”
顾长卿吻了吻她的长发:“我哪里会,待到我们回府,为夫便给你赔罪。记住便是。”
同时,顾长卿却也不轻不重看了徐芷妤一眼,素来淡漠的眼底辨不出什么喜怒。
徐芷妤却被他看得浑身一颤。
她仿佛透过顾长卿那双冷淡的眸子,看清了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他是想说,姜念念情深如此,又怎么可能背叛他去勾引陛下呢。
可她还是万万没有想到,顾长卿与姜念念就这样当着天家的面,旁若无人的做起这些温存的事情来。不过,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顾长卿是怎样的性情,原他对一个女子温柔起来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模样。
若说原先只是恨与不甘,她如今都已经辨别不清自己心底的情绪了。她争取了这么久,却仍旧是一无所获,心里头,或许便只剩下哀凉罢?
顾长卿又拍了拍怀中的少女,示意她安心。目光却没什么温度,先是掠过了昭帝,继而落到徐芷妤身上,淡淡问:“嘉妃娘娘,这便是你所说的,我的夫人在引诱陛下么?”
徐芷妤堪堪一笑,才有些勉强的说:“丞相大人,若不是姜氏在勾引陛下,陛下又怎会对她另眼相看。大人,你自己心中能相信么?”
顾长卿又问一句:“你确定?”
徐芷妤唇角一抽,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心底却莫名有些胆寒:“……确定。”
姜念念心底一沉,现下才终于明白了女主的用意。
——原来,她却是在这等着的。
徐芷妤早已知道男主可能会来找自己说话,便连同着将太后拉扯进来见证。好给自己扣上一顶身为陈妻,勾引陛下的帽子。如此,既可以毁坏掉原主的名声,对她来说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