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还忙着杀掉臣替朝廷一手培植的下臣。”
“——看样子,陛下难道是早已对臣心存不满了啊。”
昭帝眉心一挑,淡淡道:“丞相多日不露面,朕自然是关心丞相的身子的。”
顾长卿眼底噙笑,不轻不重的反问道:“……所以,陛下才会关心到,想要了臣的性命?”
一时间,昭帝抿紧了唇,唇角微扯,竟是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只觉得一阵冷风灌入自己的肺腑,他不由猛烈咳嗽了几下。
“丞相府的马车在长街出事,朕只是听闻丞相便是康复了,也会不良于行。这才想着再为朝廷培植些人才。”昭帝笑容微僵,有些敛起了眼底的轻和笑意,却添了几分阴鹜。
他提着剑走下来,唇角抿出了一道锐利的弧度,声音也压低了些,竟有些强迫的意味在里面:“顾丞相,既然你根本没出事,难道是一直在欺君罔上!”
顾长卿却冷淡道:“臣若是不如此,恐怕早已死在了陛下的追杀之下了吧。”
昭帝蓦然一怔,冷笑:“朕爱重丞相,又怎会舍得取丞相性命?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嘴上饶是如此说着,然而当他站定在顾长卿身前时,捏着剑的手指却在忍不住发抖。能躲开朝廷的追捕,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且昭帝心知肚明,顾长卿是绝不会毫无防备的回来的。他一旦站在了这宣室殿之上,便必定是算计好了每一步的。
……所以,他会这么快回来,难道也是因为姜念念么?
这个时候,便是身份最低的朝廷臣子,也是明白了此时在陛下与丞相之间暗藏的机锋。山雨欲来,风满楼,君不是君,臣也不是臣罢了。
更不必提长广侯,早已是面色惊白,不知甩给了自己身后的亲信多少个眼刀子。
——废物!饭桶!竟是连还顾长卿好好活着的事情也分毫查不出!
“既然你没死,那就好好为陛下办事便是。”长广侯的眼睛微微一眯,缓缓走过来,才低咳几声说:“陛下另选丞相,新立中朝分了丞相府的权力,也是为了国本基业着想啊。”
“——怎的,你难道对陛下亦有不满么?”他眸色微动,死死盯着顾长卿问。
顾长卿的脸色雪白,一丝波澜都没有:“那就要问,陛下有没有想要了臣的命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长广侯目光一厉,仿佛看着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顾长卿目光沉静,气定神闲的弯唇,只是道:“长广侯爷好大的忘性,当日丞相府马车的确在长街翻覆,这难道不是侯爷与陛下的缘故么?”
只在一时间,朝堂上便是群臣哗然。
——若真是如丞相所言,陛下与长广侯合谋,想要取走丞相的性命。那顾丞相此番马车出事,难道也是陛下与长广侯暗中所为么?
所以,也难怪陛下见着丞相以后,竟是如此慌张啊。不由得,朝臣之间的议论声再度多了起来。
丞相府势大早已是人所周知之事,此番陛下激怒顾长卿,也不知这场祸事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久经朝堂之事的人,就没有几个不是老狐狸了。他们也自然是知道,顾长卿回来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更不必说,丞相府的那位夫人,更是竟然被陛下接近了宫中。陛下这么做的目的,早已不言而喻了啊。
“信口胡言!”长广侯怔然片刻后,瞳孔骤然收缩,整个身子竟都忍不住颤抖,低斥道:“逆子,你竟敢信口雌黄,当众污蔑陛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我们顾家满门,生不出你这样的逆子!”
可顾长卿的面色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听到这句话,眉宇间又添了几分冷意,“让马车倾覆之人到底是谁?长广侯爷,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罢。”他一字字的道,每一个字都已冷到了骨子里:“侯爷想要听听证词么?”
他不轻不重的递过去一个眼神,刑部侍郎便已出列,沉声道:“回陛下,请恕臣不请之罪。这段时日,臣一直与协同丞相府的暗卫调查马车倾覆一事,现已证明的确是人为。陛下……可愿查看证据?”
昭帝自然是不愿的了。
他知道丞相所说的都是真的,丞相府的马车的确是他准许长广侯动的手。既然刑部一直暗中协同调查此事,又没有奏告他,又怎会有查不出证据的道理?
……没想到他身为天子,竟是被顾长卿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昭帝唇角抽搐几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仍旧是勉力微笑着,缓缓道:“看来——朕与丞相之间的确是生了不少的误会。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又怎会让人杀你呢?爱卿恐怕是受了惊,过于草木皆兵了罢。”
顾长卿的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锋芒。
多年君臣,昭帝其人,他自然是十分清楚。他虽在国政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