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远在陛下之上的武功呢。”
“你给朕闭嘴,这些都自然不是重点。”昭帝紧咬着下颌,猝然打断了他。
他如今才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顾长卿终于能走到今日的地步。
他曾经只是一介身份卑微的高门庶子,在母家是受尽了虐待的,又在朝中克制实力这么多年,最终手刃叛党,成了先帝最信任的年轻辅臣。
今日他只不过是他的臣子,又生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仍旧是凭借着一身病骨,挡住了这么多人的追杀。
顾长卿的心性原本就是与常人不同的,在他的眼底,便是从来没有绝境的。
不知为何,这分明是寒冬腊月,空气中也是极冷的,而他自己才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可在顾长卿面前,脚下又是这么多痛苦死去的大内侍卫,昭帝却觉得自己手心莫名的,染上些许薄汗来。
——实在叫人难受得紧。
“陛下,如今是盛世长安,”顾长卿只意味不明的望着他,毫不避讳的擦去了袖间最后一丝隐约的血迹,只淡淡一笑道:“您又何必添这么多乱子呢?还不如,就好好生生的接受戚侯的结果,才能保住您与太后一世安康才是,您以为呢?”
昭帝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他,浑身都轻微的一震。
顾长卿这是在拿太后来威胁他了。
——是了,他曾经敢抢夺姜念念入宫,又逼迫他喝下毒酒,他又怎么会不将目光落到他的母亲身上呢?
“……顾长卿,你不要动太后。”昭帝生冷的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轻轻说:“若你当真是皇室的血脉,便该认太后一声嫡母,而非伤害她。”
昭帝只觉得心都凉了大半。
“……可惜了,”顾长卿重新的低垂下眼眸去,敛起了唇边的最后一丝笑意,才说:“若是陛下早点懂得这个道理,也不会带走臣的夫人。陛下难道忘了,她还怀着臣的孩子。”
在这个时候,顾长卿仍旧旁若无人的自称着“臣”,倒是叫人颇觉得诡异。
昭帝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如今只余下一个念头,他只想杀了顾长卿。
他身为君王这么多年,竟是从未这么想除掉一个人过。
然而正在这时,一丝光亮不合时宜的透了进来。继而,偏殿的门竟是被缓缓的推开。站在门外的正是以戚侯为首的一众老臣。
他们是接到了消息,说偏殿生变,这才立即赶过来的。
如今瞧见这殿内的一片狼藉,又匍匐着一众侍卫的尸首,自然是面色大变,出声喝斥:“……这又是为何?顾丞相,你、你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长安的宫城之中,殿内这么多侍卫被杀,总不会是陛下所为罢。敢在天子跟前放肆,举目朝中,也只有一人能做得出来了。
顾长卿却也丝毫不惊惶,抿唇,淡淡的道:“诸位大人也看见了,如今陛下想要臣的性命,臣为了自保,只能动手伤人。可是,陛下还未等到真相大白,已想私自赐死重臣,手刃皇室的血脉,岂不是会伤了先帝的心?”
“当真如此?”戚侯有些不信,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才问:“你又如何证明,是你为了自保,而非你想动手伤了陛下?”
顾长卿微微一笑:“侯爷尽可看看,陛下不是好好的么。若臣想要动手,又怎会只伤侍卫,而不伤陛下?”
更何况,这地上仍旧躺着御赐的鹤顶红,的确是方才昭帝想要赐死他的罪证,这已是谁也推脱不了的了。
昭帝瞳孔一缩。
他如今才算是全然明白了,方才他叫顾长卿从姜念念身边出来,并非是全然没有猜到他会赐死他。
顾长卿就是为了设计,让群臣亲眼目睹他赐死兄长,背负一个杀兄的罪名。
“顾长卿。”昭帝打断他,咬牙,低声道:“就算你是朕的兄长,朕想杀你,又会如何?”
戚侯却是极为痛心:“荒唐啊。陛下,您还未等着真相分明,先行赐死顾长卿,岂非便是落人口实,平白叫世人议论?”
“你们都给朕闭嘴,”昭帝赫然抽出长剑来,对准了顾长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俊秀的眉宇微蹙:“朕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顾丞相秽乱宫闱,强占宫妃,已是国之大耻,朕今日便要替先帝解决了这样的孽障!”
剑刃近在咫尺,顾长卿淡淡站定在原处,丝毫未动,只是唇畔的讥讽之意又添了几分。
然而,正在这时,姜念念却推门而出了。
顾着她疲惫多日,所以方才顾长卿在她的汤药中加了助眠的药材,想叫她多睡些许时候。所以,任凭外头的动静这般大,她才许久都未曾醒来。
一时间,昭帝的视线也被吸引了去。
“你怎么出来了?”顾长卿瞧着有孕的娇妻,不免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