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灵州城失利,天寒地冻之中,宋军各部都被粮草和棉衣短缺的问题所困扰。西夏人更是将黄河水渠掘开水淹宋军,给围城的十万人造成了无尽的麻烦。实力此消彼长,西夏人开始了全面反击。
一个月前一路势如破竹而来,如今又被追兵撵着后退,往日的风光和意气,都只成为了如今的悔恨。茅峥虽然不甘心,但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宋军在撤退的时候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很多人只顾着自己逃跑,完全都不顾军令了,等退回了延州的时候,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
好在延州知州沈括为人还算精明,恩威并施,先是斩杀了几名率众逃跑的将领,威慑了所有逃兵;然后又说念在众将士辛苦的份上既往不咎,终于使混乱的队伍,有序地撤回了关内,而没有酿成兵祸。
茅峥回到了延州,心中愤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都不出来。刘昌祚几次来见他,都被他拒之门外。最后在沈括的斡旋之下,茅峥终于出了门,和刘昌祚冰释前嫌。
五路伐夏开始的时候浩浩荡荡,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宋神宗听到消息之后,也只能放弃了一举灭亡西夏的打算,继续实行范仲淹层层包围、步步蚕食的方略。元丰五年春,在沈括的建议之下,朝廷决定在米脂西部筑造永乐城,直接威胁着西夏腹地的银、夏、宥三州。茅峥因为很有才能也被派了过去,协助主持军务的徐禧,治理永乐城的事务。
但是茅峥没有想到,徐禧和高遵裕一样,也是一个没有本事、又不肯听别人劝的人,而且嫉妒心也非常强,对于茅峥这样的人才不仅不欣赏,反而加以提防和猜忌。茅峥在他的手下,处境也是可想而知。
在徐禧的一意孤行之下,宋军便在缺乏水源补给的上岗之上,筑造了永乐城。
西夏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发兵三十万,将永乐城团团围住。这个时候,种谔、刘昌祚等许多能打仗的将军,都因为作战失利被贬了官职,面对西夏人的进攻宋军竟然一筹莫展。
“西夏人防守的严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突破他们的封锁呀。难道永乐城,真的要这么丢了吗?”沈括带兵支援永乐城,但被阻拦了下来,看着远方的敌军忍不住说道。
“沈知州,你看那边有人冲过来了,像是我们的人。”一人指着远方说道。
“什么?我们的人!难道是永乐城送信的不成。”沈括定睛一看,果然一人从西夏大军的包围之中冲了出来。
“那不是茅峥吗?快快派人前去接应。”沈括认出了茅峥,连忙派出了士兵去阻拦追杀的敌军。
“茅小友,怎么就你一个人。永乐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沈括抓住茅峥的臂膀问道。
“其他跟我来的人,都没能跑出来。永乐城的形势很不乐观,党项人把河水截断了,现在城中缺水缺的厉害,再这样下去,实在是撑不了几日了。沈知州,你们要赶快派人过去支援呀。”茅峥浑身浴血,拿过一块布将脸擦了擦,就对沈括回道。
“没有办法呀!敌人防守的太严密,我们根本冲不过去呀。”沈括摇摇头说道。
“那种谔种将军呢?他作战一向都很勇猛,他的部队也和他一样,面对的敌人越强,作战也就越英勇。难道种将军也没有办法吗?”茅峥问道。
“种将军他不是心里有气,不愿打仗了吗?”沈括一叹说道。
原来这一次五路伐夏,是种谔积极建议的,如今作战失利,很多文官都开始把各种罪名往种谔的头上扣,而全然不顾他曾今立下的汗马功劳。神宗皇帝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当然不会真的去严惩种谔,但是也还是给种谔降了职。种谔心里有气,这一次不管外面打得昏天暗地,他都是按兵不动。
“沈知州,还是让我去劝劝他吧。种将军也是心里苦,这我还是理解他的。”茅峥听沈括说完之后,稍微一思忖,便回道。
“也好,你是种将军带出来的,他平日里也一直都夸你。有你去劝,也许真能劝得了他呀。”沈括点头同意了,派人送茅峥前往种谔的驻地。
种谔听到茅峥来了,也是很高兴,亲自走了出来,把茅峥接到了屋子里面。但是种谔听了茅峥的来意之后,脸一下子就耷拉了起来,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之上,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你要我出兵永乐城?哼!他徐禧的死活关我屁事。”
茅峥没想到种谔这样生气,但他还是劝道:“这当然不管徐禧的事情。那个人刚愎自用,只会纸上谈兵,我也很不喜欢他。这不是国家社稷的大事吗?我知道种将军一直有收复西北失地的宏愿,如果永乐城被敌人攻下来,恐怕西北之地再难收复了。”
“我没有做对不起朝廷的事,我也劝过徐禧让他不要在那里筑城,可是他不听我的,那我又能怎么样?不去不去,我才不会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呢。”种谔又回绝道。
“徐禧那个人死不足惜,可是我大宋二十万将士,种将军就真的不管了吗?种将军平时虽然严厉,但我知道种将军是最爱护士卒的,将心比心,种将军正的愿意看到那二十万人惨死吗?”茅峥心中激动声泪俱下说道。
种谔听到这话,一时也是喉咙梗塞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口说道:“你呀你!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不是我不想去救援,而是我去了也没有用的。永乐城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