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荼被外面库库通通的声音弄醒。
她连忙穿好衣服出来,只见婆婆正在拿一把布缕拖把拖地。
“阿……妈,我来。”姜荼连忙接过拖把,横竖拖起来。
“呦,瞧这孩子,地都不会拖。我来吧,你给博博打豆浆去。”
姜荼忙点头答应去厨房,婆婆又道:“打俩鸡蛋,今天要打俩鸡蛋!”
陈伟博在里屋翻个身拿被子蒙住头:“妈~,你今天来干嘛?烦不烦啊!”
婆婆喜气洋洋又激动地说:“你睡你睡,再多睡一会儿!”
姜荼笨手笨脚地打鸡蛋,婆婆跟进来一看,一把夺过碗:“好孩子啊,看你打的鸡蛋!里面都是鸡蛋壳!地上怎么也有!”
姜荼连忙抽纸来蹲下擦地,婆婆便用脚尖在她手边点着:“这,这,还有这!”
陈伟博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跑过来:“妈,姜荼不会做你别叫她做了!”
婆婆朝他肚子上拍一下:“你给我打个精光肚子。快去把衣裳穿上!”陈伟博一走,婆婆认真对姜荼道:“人不能凉肚子,只要不凉肚子,百病不生。你以后叫博博不要着凉了。”
“……哦。”姜荼答应着。
早饭做好,婆婆三催四请下,陈伟博才不情不愿地坐到餐桌前。
三人吃饭,婆婆边嚼油条边道:“你爸同事那女儿,就周莹,我今早出门遇见了。哎呀怎么长那么水灵,小嘴还那么会说话啊,一口一个‘阿姨’,叫得人亲热的。”
“听说她结婚她爸给陪个二十万的车,还有十万块嫁妆。哎呀,谁家里怎么那么好命,娶下这种媳妇。”婆婆兴奋地说。
姜荼啜着豆浆不语。
手机响,婆婆觑着眼点了接通,高声道:“歪?啥?什么?”挂了问陈伟博:“什么法院传票?”
陈伟博不耐烦道:“骗人的。陌生电话不要接,现在骗子多得很。”
婆婆放下手机:“就是么,我又没贪污,法院找我干什么。”
姜荼猛抬起脸:“我吃好了。”起身走开。
晚上婆婆回了家,新房中只剩下新人。
姜荼默默在电脑上查阅招聘信息,陈伟博黏上来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姜荼淡淡道。
“就是一天都不高兴。我妈没心眼,随口说的你别计较。”
“没关系,那是你妈妈。”
“我妈不是你妈?”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伟博伸手关了电脑,拉姜荼坐在床上,小心道:“我知道你爸以前是个挺大的官儿的,没见你是我犹豫过,怕你过惯奢侈生活,不适合结婚。见了你之后,才知道你是这么单纯简单。”
姜荼笑了笑。
“哎你不是在法国留学过吗?那边的人是不都特开放啊?”陈伟博整理枕头,假作不经意地问。
姜荼看他一眼:“并不是。”
“我们都结婚了,我也给你说实话,我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滚过一次床单,就一次。她也不是处,后来毕业就分了。”
“你想问我是不是对吧?”姜荼直接道,“昨晚之前是的。”
陈伟博两眼放出光来,喜得抓耳挠腮:“那怎么……”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小时候练过体操。”姜荼冷淡地说。
陈伟博亲亲她:“我觉得也是。”
天气转凉,风吹过鹤城大街上高大的梧桐,已有“西风愁起绿波间”的感觉。
新房的全包式阳台上,姜荼聚精会神地画着。时针已指向凌晨一点。
陈伟博睡眼惺忪地走过来:“这么晚还不睡,又画什么呢?”
姜荼嘴里随便答应着,手底下依旧。
陈伟博上前抽出她手里的笔:“走走走,睡觉!干什么啊成天画,熬着夜的。睡觉!”
姜荼吃了一惊,回过身:“快把笔还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陈伟博也生气了:“你就这么对你老公啊?”
姜荼看一眼画布,方才他那么一抽,已经弄脏了一块:“给我!”
陈伟博也来了脾气:“我告诉你,家是家人一起休息的地方,以后都不准在家画画!”
姜荼愣住,半晌道:“那我在哪画?”
“别画了!有什么用啊。”陈伟博蹙着眉头,“人家媳妇儿下班回来都粘着老公,看看电视剧什么的,就你事多,大画家啊?结婚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毛病……”
“你凭什么不让我画画?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姜荼气得握紧双手。
“你还来劲了是不?!”陈伟博声大起来。
次卧门开,婆婆穿着睡衣闻声跑出来:“大半夜怎么了?姜荼你不上班,博博可要上班的呀!”
“成天一回家就是画画,搞什么啊。”陈伟博对妈妈抱怨。
婆婆拍着陈伟博的背:“别着凉了!”又对姜荼道:“哎呀,不是妈说你,那个画画嘛,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又不是小孩了,成天画那做什么!听妈的话,赶紧收拾了睡觉,啊?”
窗外的秋风吹进来,姜荼浑身僵冷:“我就是要画。”
“你!”陈伟博气得把笔一摔,“你再态度这么差试试?”
婆婆连忙推开他:“好了好了,睡吧睡吧,啥事都明儿再说。”又拿来一个抹布蹲下擦地:“成天弄得满地油彩,哎呦,难擦死了。”
陈伟博听了不由又气道:“看见没有,我妈年纪这么大了,每天跑来给我们做饭,还要给你收拾这一摊!你给我听清楚了,再也不准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