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鬼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已晚了。
有些勉强的睁开了疲倦的双眼,浑身抽疼的喘不过气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好在还没有自己想的伤势那么严重,迅速思索着的意识让自己开始逐渐的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算不上是十分宽敞的屋子。
空气里透着一种很淡的香味,摆在了窗台上的紫竹兰绽放着一抹细小的花瓣,这种只在春末才会绽放的花朵闻上去味道十分的迷人,有些像是让人无法抑制自己大麻一样。
“看样子你又活下来了。”
沙丽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走了进来,她望了一眼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声不吭的鬼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是在他的生命里占据着不多的一席之地而已,那些事情或许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过场,即便是自己说起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可言。
而后者微微的扭动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这个安静的屋子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沙丽尔,那双冷毅的瞳孔里流露着一抹的悲伤,他不说话但是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那不是一种苦不堪言的痛苦,而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悲凉。
“看样子他们已经开始祭神了,用巨龙的血肉来祭祀他们的神灵,真不知道是他们太过自以为是还是愚蠢,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又来找到了你,看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他们所不能够掌控的事情了,不然那些家伙们的脸色也不会那么的难看,甚至是流露着恐惧一样的盯着我。”
走到了窗前望着远处那个高高耸立的宫殿,沙丽尔自言自语一样的依靠着身后的窗棱,本就有些瘦弱的身子越发的有些无力一样,她没有去看着鬼狼的表情,只是她很清楚鬼狼在想的是什么。
“鬼鸢和那个奇怪的少女已经离开了,就算是你现在去追上她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你的伤势似乎是很严重的样子,不过好在她交给我了一些的东西说是你一定会用得到,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可以好好的养伤一阵子了,除此之外她们还告诉我她们去了比尔马克帝国,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们去找一个叫做吉尔加美什的人了,听她说那个人是你的养父?”
鬼狼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他着双脚踩在了温软的羊毛地毯上,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有些的心疼,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哀伤。
“我知道了···比起这个我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虽然眼前鬼鸢对我来说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但是至少已经是知道她过得还算是很好我就已经放心了,至于吉尔加美什···”
天空之中炸裂着一团的火焰,那些不起眼的好像是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瑟瑟发抖的被帝**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中央广场上,他们搂着怀里发出低声啼哭的小孩子,面色上是一种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祭神终于开始了,他们并没有唯一的信仰但是一定是有着他们信仰的东西。
比如比尔马克帝国的那位刽子手所信奉的永远都是战神,而那个伊丽莎白女皇所信奉的,或许会是月神阿尔忒弥斯也或许会是死神哈迪斯。
这些只存在了神话之中的人物,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帝国而存在的一个完美的接口而已,没有人能够去质疑也没有人能够去戳穿他们,或许是没有人有着足够的勇气,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所以你也要离开了?”
鬼狼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沙丽尔的面孔,那有些青色的胡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扎手了起来,沙丽尔抬起手抚摸着他的面孔的时候,忍不住的有些心疼着。
“是啊,我本以为一切都能够这样结束了的,然后我会尽快的回到库洛利特去,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就回来找你,可是···时代变了,我没有料到她们这么快就将我体内的那个家伙给唤醒了,那种恶魔的血统让我的灵魂都开始扭曲了起来,我也无法预料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只是现在的我开始真正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除此之外我从未如此的害怕过,即便是我厌恶到了极点对于我自己···”
轻轻的将沙丽尔搂在了怀里,浑身的伤口崩裂了开来,血液迅速的染红了那些白色的绷带。
“我很抱歉对于你所亏欠的一切,我甚至一度奢求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那些事情,除了我们必须拼命活下去之外,我们还有着无数的无法拒绝的理由拼命的活下去,我无法原谅自己就此放弃了那个小女孩的生命,所以为了救她我必须先回到库洛利特去,以及···那个已经是在等待着我的维吉尔。”
鬼狼突然意识到的,不只是等待着他面前的那些人。
那场血与厮杀的巨龙之战之中,即便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自己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将要去做什么事情。那头被封禁在自己身体里的恶魔已经开始苏醒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一次醒过来,而目前最为可怕的一面不只是它随时可能吞噬了自己的灵魂,而是自己对于那头恶魔的全然无知。
当初吉尔加美什将那头恶魔的灵魂释放在自己身体的时候,那种痛苦已经是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