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不如等宴后我再好好问问……”
成帝瞪了她一眼,抬手示意她闭嘴,弯腰下去对柔声问道:“那我问你,你可愿嫁给这位三皇子哥哥。”
钟毓秀缩着下巴,连露出的一截脖颈都红透,干脆把眼一闭道:“当然愿意,我从十岁就想要嫁给他了。”
成帝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小姑娘娇憨又率真,配给自家那个别扭的皇儿最好不过。再仔细一想,镇北将军府的兵权也能给李儋元撑腰,保他日后不必再受什么迫害。
想不到今日这阴差阳错,反而为他解决了一件长久以来的心事,成帝越想越觉得妥帖,便对皇后道:“今日连赐婚文书已经拟好,徐佩蓉却不愿嫁,这事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正好,元儿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位钟家小姐也算是情义深重,朕现在就给他们赐婚罢了。”
徐皇后嘴唇颤颤,可到底怕得罪成帝,只得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徐夫人听得眼前一黑,竟快要昏厥过去,谁不知道三皇子是个病秧子,她家的宝贝嘎哒心头肉,怎么会痴傻成这样,竟答应嫁给那个活不了几年的失宠皇子。一想到这事全是由徐佩蓉引起,徐夫人心里便把她恨上了,揪着衣襟长吐了几口气,又朝那边狠狠剜去一眼。
徐佩蓉正在窃喜之时,哪里收得到这道怨恨的目光。她听见成帝终于下令给钟毓秀和李儋元赐婚,实在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今日她虽然得罪了成帝,可她有太后这个靠山,日后也不怕挽回不了。万一让成帝开口将她赐婚给三皇子,可就什么都晚了。
她又想起今早,自己坐在马车里反复整理着妆容,只盼着赴宴时能遇上那人,谁知还未入宫门,就被豫王给拦下。
豫王掀开车帘,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拉着她拐到僻静的地方,徐佩蓉又羞又喜,只觉得自己盼了千百次的美梦就要实现,心上人会向她表白求亲,可她要用什么表情答应才好。
谁知豫王神情严肃,劈头便问:“你可知道,陛下今日要将你赐婚给三皇子?”
徐佩蓉顿时呆住,连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将我赐婚给三皇子。”
豫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那皇侄何时钟情于你,他前两日好像拿着一样什么东西去见了陛下,大概陛下觉得你们两情相悦,便动了要赐婚的心。”
徐佩蓉急得快哭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羞怯,连忙解释道:“是那个玉佩。他拿着王爷的玉佩找人递到我房里,我以为是王爷派他来送,便在娟帕上回了首诗当作信物。我只当是送给王爷的,哪知他竟会……”
她在心里把那个阴险的三皇子狠狠骂了几遍,嘴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敬,想到自己竟然要被嫁给这人,顿时觉得万念俱灰,身体左右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这时,豫王一把扶住她,柔声问道:“你真的不愿嫁他?”
徐佩蓉瞥了眼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双手,红着脸拼命地摇头,一双带泪含情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道:“王爷应该知道,我明明……明明是……”
她仿佛听见他悠悠叹了口气,又在她耳边道:“陛下若开了口,便是金口玉言,绝无可能更改。除非,你有法子在陛下开口之前,就让他改变主意。”
他的眼神仿佛深情,又仿佛藏着一声喟叹,徐佩蓉看的几乎痴了,连忙擦干了眼泪道:“我记得,我有个堂妹,她从小就喜欢三皇子,总嚷嚷着要嫁给他,她今日也在受邀之列。只要我抵死不从,再把她推出去,也许陛下就会改变主意。”
豫王听得面上一喜,又叮嘱道:“记住,只要能让陛下先给三皇子赐婚,你便能全身而退。明白了吗?”
徐佩蓉连忙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因此成帝一开口,她便如同惊弓之鸟连声否认,再顺理成章推了钟毓秀出来,挡下了这令她心惊胆战的赐婚。
可惜她自顾着得意,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牵着鼻子,做出了一件会令自己终生扼腕之事。
“什么?你说三皇子被赐婚了!”
国子监散学之后,安岚被豫王叫去了耳房帮他磨墨。这时手里的墨条打了滑,黝黑的墨汁飞溅出来,顺着掌纹直往腕上流,可她顾不上去擦,直直盯着李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徽抬眸看着她的表情,继续道:“当然是真的。是镇北将军府的三小姐,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今日他没来国子监,想必是进宫领旨去了。”
安岚听得一阵恍惚,脚步踉跄着往前挪动,却仿佛踩上了千刀万刃,刺得胸口直发痛:李儋元要成婚了吗?他不愿娶她,却娶了别家的姑娘。
豫王见她这副模样,皱眉压下心中的不快,拽着她的手腕拉过来,边用巾帕替她擦着手上的墨汁边道:“其实,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钟将军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据说,钟小姐对三殿下情根深种,成婚后肯定也会护着这位夫婿。以后有了镇北将军府撑腰,他也不用再忌惮太子身后的徐氏。”
安岚猛地抽出手,梗着脖子,用浓浓的鼻音回道:“高兴啊,三殿下能找到这样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