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妇人和离二嫁,然而二嫁比初嫁门第还高,且是做了正妻的,却只钟意一个,难怪别人看她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李政同齐国公夫人寒暄几句,便挽着钟意入了梅园,何毓华面容哀婉,似乎想说句什么,李政却无意听,径直走了。
越国公府还未来人,钟意便同李政往梅园去了,红梅俏丽,凌霜而放,更显节气,转着看了会儿,她才发现园内遍是妇人,只李政一个男子,心下窘迫,松开他道:“前院也有男客在,你去寻他们说话吧,我一人便好。”
李政低头道:“一个人没关系吗?”
“没事,”钟意道:“有玉夏玉秋陪着,还有那么多侍从跟着呢。”
李政见她有些不自在,倒不为难,轻轻捏她手掌一下,往前院去了。
玉秋则笑道:“殿下待王妃真好。”
钟意斜她一眼,道:“你也来笑话我。”
“奴婢是真心实意,”玉秋跟随她多年,有些话也敢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话有些不恰当,可意思是对的。”
钟意有些讥诮的笑:“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玉秋道:“什么也没给,奴婢是为您好。”
钟意默然良久,却不再提这茬:“东侧玉梅开的不差,去那儿看看吧。”
玉秋轻轻应了声好。
昨日下了一夜的雪,地上也是厚厚一层,齐国公府既然设了赏梅宴,少不得费些心力,叫人清理积雪,留出条小径来。
钟意扶着玉秋的手,绕过凉亭,准备往东边去,迎面却遇上了安国公夫人。
四目相对,她停了脚步。
曾经的婆媳再见,场面委实尴尬,钟意心中窘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表露什么样的神情才好。
安国公夫人比她年长,经事也多,尽管难堪,却还是先一步反应过来,屈膝向秦王妃问安。
远处有人瞧见这幕,停下脚步观望,虽然没人说话,但那种饶有兴味的目光却像针一样,刺得人心头作痛,钟意回了半礼,匆忙离去。
玉秋有些担心,轻轻唤道:“王妃。”
“别跟我说话,”钟意勉强道:“我想静一静。”
玉秋玉夏对视一眼,应了声是。
正是深冬,天寒地冻,钟意披着狐裘大氅,原该不觉冷的,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直心头,冷的她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脚。
不远处立了株玉色寒梅,亭亭傲骨,着实动人,她顺势走过去,想抚一抚那净色的花瓣,脚下却一滑,身子歪在了地上。
……
齐国公夫人正同太子妃说话,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试探与讨好。
何家早前想将何毓华嫁给秦王,缔结姻亲,这无疑是背弃太子的行为,然而李政却娶了别家女郎,将何家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他们不得不咬着牙回头,在东宫可能会有的冷眼中,重新登上太子一系的船。
太子妃性情温柔,连敲打的话都说的不易察觉,齐国公夫人听得出弦外之音,笑容纹丝不变,口中奉承着,又吩咐侍女奉上各式精致茶点。
“夫人,”有个侍女急匆匆入内,慌得声音都变了:“秦王妃在东苑摔了一跤!”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齐国公夫人在心里埋怨秦王妃不知轻重,摔了一下都要闹大,脸上却适时露出关切之色:“王妃千金贵体,你们怎么照看的?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已经请了,可是夫人,”侍女战战兢兢道:“秦、秦王妃见红了!”
齐国公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秦王妃见红了,”侍女怕的哭了,小声道:“奴婢不敢拿主意……”
齐国公夫人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身。
上天作证,因为那桩婚事,她是不喜欢钟意,可她绝没有要害钟意的意思,更别说是在自己举办的赏梅宴上。
秦王妃在她的地方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见红小产了,秦王知道会怎么想?
皇家看重子嗣,皇帝又对秦王寄予厚望,早就盼望他开枝散叶,秦王身边只这一位王妃,好容易有了身孕,又在何家的地方里没了,皇帝会怎么想?
齐国公夫人惊惶交加,勉强叫自己定下心,道:“秦王殿下知道吗?”
侍女颤声道:“奴婢来时,秦王妃身边人已经去请了。”
齐国公夫人脸色实在不好,太子妃也是面有忧色,站起身道:“秦王妃现在何处?前面引路,我同夫人一道去看看。”
……
钟意摔在地上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被人扶起后,才觉得腹部有些疼,玉秋看她神色,还当是崴了脚,扶着进了内室歇息,解下大氅时,才知不是。
钟意也通医道,察觉下腹坠痛,隐约猜到什么,解衣一探,见有血迹,登时明白过来。
李政匆忙赶去,见她脸都白了,指尖也泛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