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无辜,想了想才道:“我们跑的时候东西忘了拿,我进去捡东西呢。”
郑昭面前的中年警官一个皱眉就瞪眼:“刚刚爆破多危险,你们这个还是要请个懂这方面的干活的好,也为了不出大事。让人家小姑娘去,多危险啊!”这警官自家里有个小姑娘,心里软乎得很。
郑昭连连点头:“唉,您说得是。这麻烦你们跑一趟了,啥事都没有。”呵呵,事儿就是这姑娘弄出来的,我容易嘛我!
警官表示:“不用谢,我们还要做个调查,进去看看。这应该不妨碍吧?”
郑昭能怎么说?当然是没关系,由着他们进去检查。
虽然心里紧张得很,可是郑昭脸上表情分毫未乱,稳如老狗。
二十分钟后,中年警官黑着脸出来,教训了郑昭十分钟。说里面爆破东西用得太多,差点地方没给炸翻,让剧组以后小心一些。
郑昭虽然没太听懂,但是态度相当的好,每每点头称是,成功送走了中年警官。
等人一走,郑昭立马笑着找上赵雪槐:“赵大师,里面怎么样了啊?那个女鬼捉住没?”
“李前辈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影响你们电影的拍摄。不过她老人家有些要求,你们要做到。”赵雪槐拿出那一本书,“你们电影的剧情,按上面写的拍。如果李前辈不满意了,对方回头找你,那……”
听见那嚣张女鬼还会回头算账,郑昭哪里还敢还嘴,咬咬牙道:“好,就按这个拍。”
“但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我对我的电影比较在意,我希望能拍出一些好的东西,经典作品。”郑昭只能死活当活马医,左右这一部精心准备的电影按对方意思去拍,就当割肉喂大爷了。
拿了李清婉留下的古籍翻阅,郑昭看着竖版的字迹一目十行,很快就扫了一部分。
心中大定,郑昭亮着眼睛保证:“行啊,这个剧本写得真好!感觉字里行间,都有当时那种年代的感觉!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像是以前的戏剧一样格式不太对,我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一二。”
郑昭话说得诚恳,眼里的光亮也不像伪装。他沉迷于工作,其实只单沉迷他的行业,每一次电影拍出来上映,就像是自己塑造的王国出炉,那些爱这部电影的人就是他们的国民,他们在一个共同的精神国度里共会。当看着自己塑造出来的作品被人津津乐道,那一刻才是最满足的时候。那种成就感,亦是一代又一代电影人的追求。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拍这戏,主人公便是这位。这座大宅院,也是对方住过的宅子。”赵雪槐刚刚也瞥了几眼,看着古籍里相熟的女人名字李清婉,心里就认定了八分。再看到一个出现频率挺高的男人名字——赵成安,这里还带个安字,就是十足十地确信。
郑昭这些人拍的正是李清婉和她那个安郎的故事,只是当时李清婉的名头想必都在年轻时,谁也不晓得那个嫁人的女子,过得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琴瑟和鸣。
婚姻,那是两个家庭的事。当一方家庭强烈排斥时,那就说明有很严重的问题存在。只有先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好好走向以后。
郑昭听着赵雪槐透露的消息,心内有些震惊。这个故事居然,是戏里这个女子自己写的!
郑昭觉得背后有些毛毛的,他以后还是不要拍这种前人的戏算了。又看一眼身后的宅院,郑昭心道: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别人的旧宅子里拍戏。
这拍着拍着把不知多少年前的正主都给叫出来,可真叫人瘆得慌。
眼见事情已经解决,郑昭拉着人和车先撤离。先送了赵雪槐,然后郑昭才带着班底回去休整。
车子在这一方天空的彩虹桥里驶远。
但极其碰巧的是,在彩虹升起——也就是李清婉消失的时候,昆市半个城外的一幢老宅,也发生着一件事。
那老宅华丽阔绰比之郑昭拍戏的宅院不差分毫,甚至更有人气。
更巧的是,这户宅子的主人,就是把宅院借给郑昭的那一户。
五进的宅院最深处,一位躺在轮椅上的老者猛地睁大双眼,而后喃喃地喊了一声:“清婉……”
这一声落,老者的眼睛闭上,眼角徐徐留下泪水。
而后老者无力地靠在背椅处,缓缓阖上双目。在他双眼闭上之时,胸前一块玉佩“砰”地裂开,老者鼻腔间的呼吸便戛然而止。
半个小时后,一个小娃娃走过来,想要讨点糖吃。他奶声奶气地叫嚷:“祖爷爷,糖糖!糖糖!”
小娃娃身后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妇紧张地过来,抱住拉扯老人手臂的小娃娃,小声道:“宝宝,别叫祖爷爷,他睡觉呢。”
“没睡,这这!”小娃娃伸出手指,指着老人胳膊的旁边,“祖爷爷,这。”
女人面色一变,手放到老人鼻子下面。而后她慌张地喊:“爷爷走了!”
听到声音,一大群人涌进这宅院最深处。
接着喊爸爸、爷爷、祖爷爷的声音不断响起,乱糟糟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