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房外墙的绿植与鲜花形成美丽的颜色,街上川流不息,人们行色匆匆。
没一会,电话亭里的人就出来了,哀弥夜进去,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对方没有接。
她又拨了一遍,这次对方接了。
声音沙哑得有点不像是那个人的声音。
“哀弥夜,站在原地,我现在就过来。”
哀弥夜张了张嘴,太久没有说过话,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几秒,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好。”
她挂了电话,有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说的那个好字是自己的声音,很陌生,她差点以为是别人的声音。
而地下十三层开始响起警报,紧接着,整个地下世界都在拉警报,那两个晕过的人被发现。
希瑞尔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在那里工作的人的耳朵里。
“抓住哀弥夜,我要她毫发无伤地回来。”
第27章
在电话亭站了一会儿,才忽然发觉已经快要入冬了,天气十分寒冷,她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指尖的薄冰被蹭掉,血丝又流了出来,刺痛传来,她忍不住皱着眉。
疼痛的折磨持续着,让她想起了有一次被关在地牢里,明明是炎炎夏日,那里却寒气逼人,而被关在那里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
一直被卷入凶杀案并不是最坏的。
最坏的也不是和她一起的人,她的朋友,她的同学,她的搭档,她的老师,都死了。
最坏的是,她没有死。
她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上的落叶,看着脚上那双大了两码的鞋,鞋带松松散散地系着,纯黑色的鞋带因为过长而接近地面。
一阵冷风吹来,哀弥夜不禁缩了缩肩膀,身体颤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了一股热量从背后传来。
有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她动弹不得。
寒风从衣领吹了进来,她往他的怀里缩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他,他下巴上有胡渣了,以前明明是干净光滑的,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波动着,以前明明平静得过分。
他注视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手却死死地扣着她。
秋末的风一吹,那些枯黄的树叶就落了一地,沙沙的声音就像是一首交响乐。
远处的行人裹紧衣服离去,为了活着,而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哀弥夜将头埋在夏洛克的怀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散落下来。
手指揪着他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
夏洛克的手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近半年来的忍受全都决堤了,尊严都被剥夺,就那样被绑着,她见不了任何人,除了希瑞尔。
没有窗户,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其实一个小时还是一天,对她有什么分别吗?
再也不想那样了。
再也不想被绑起来了。
再也不想被算计了。
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她要生在凯霖。
哭到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眼睛红红的,脸上的肤色是一种病态的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仿佛随时都会死去,脆弱又不堪一击。
夏洛克没有说话,他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口,一眼就能推理出来她是怎么受伤的。
这里的地形在夏洛克的脑海中是一张平面地图,迅速地搜索出最近的药店,避开所有摄像头,他带着她进去。
哀弥夜情绪很快就平稳下来,她长时间没有进行过交流,对于一些日常的交流、语法,都已经生疏了。
这一点,夏洛克很清楚。
他很快就买好药,带着她回到贝克街。
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变过,只是好像更邋遢了。
桌上摆着的一台笔记本上,显示的是一个监控线路,正是哀弥夜逃出来后去电话亭时的一个路段。
他找了她很久了。
从她消失开始就一直在找了。
但是凯霖只手遮天,而且又是在地下,这种私人的地方,即使建在英国,他也没有查到过这个地方。
哀弥夜坐在沙发上,夏洛克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上药,然后包扎,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你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哀弥夜反应了几秒,才说,“不记得了,一直是用营养液输送到血管里。”
夏洛克抿了下唇,然后倒了一杯水,在里面倒了些葡萄糖,摇匀后,还没递给她,她就站起来准备过来自己拿。
她站起来就感觉眼前又是一片黑,身体发软,她下意识地想去抓着什么,夏洛克疾步过来,将水放在一旁,扶住她。
“你的血糖含量过低。”
“我能感觉到。”
哀弥夜扶着他坐回沙发上,将兑了葡萄糖的水喝了一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