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实在是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李松瞧瞧车外的光景,回头小声道:“奴才也是听师父说的,皇上早有给贵妃娘娘抬位的意思,就等着今日南朝王与宸王走呢。”
闫清蹙眉沉思。本来俞贵妃的位置已经到顶了,再不能上一层,毕竟资历与恩宠摆在那儿。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抬为了皇贵妃。
闫清心中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皇帝觉得后宫应该有一个人能与皇后分庭抗争了。
皇帝想动皇后?可是太后已经将南朝王的孩子给了皇后,分明是想再给皇后一次机会,皇帝这样做岂不是和太后意见相悖了吗?
“王爷,师父对奴才说过,这皇贵妃的位置迟早是娘娘的。皇上如今给了,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也就是个皇贵妃的位置罢了。”李松道。
闫清便听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也就是皇帝的意思,抬俞贵妃为皇贵妃,也不一定要对皇后做什么,但那个位置摆在那儿,皇后凡事都要掂量,一旦不好,皇帝随时可以动她。若皇后好好的,也不过是多给了俞贵妃一份恩宠罢了。
“父皇从来不插手后宫的。”闫清道。
“可不是吗?”李松叹气:“皇上不愿管,那是看在娘娘们在后宫里本就辛苦,再加上太后仁慈,所以都给彼此留了情面。可一旦管了,那可就是直接在脖子上架刀的事了,皇上可没太后那份菩萨心肠呐。”
闫清听得笑了,拍了下李松的脑袋:“混账,皇上太后也敢议论,不怕被你师父听见了狠狠打你一顿。”
李松嬉皮笑脸地应了。和穆王在一块,他从来不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穆王不过是警醒他罢了,他心里明白。可这些话他也只对穆王说说而已,如今他对师父都没有对穆王这么知心的。
而且更有一事是他偷听来的,没敢告诉任何人。他如今就只等着那一日到来,他跟着穆王进了那座宫里,从此他一生只有这一位主子了,李公公只有他这个徒弟,相信李公公会帮他一把的。
如此想着,李松便更加殷勤,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穆王,穆王如今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对外头的事漠不关心了,仔细听着李松说的话,听完后才道:“这些不要再出去说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比不得我的身份,我再不济还是个王爷,而你要是犯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松听得感动不已,他们没根的奴才,不就想伺候一位这样的主子?哪怕只嘴上关心而已呢,那也是贴心的暖呀。
慈庆宫里太后正在由秋嬷嬷扶着散步,那次她的腰被嘉妃撞伤了后腰就一直不大好,如今又是大冷的天,一到晚上便酸疼,秋嬷嬷去问了太医,才开始每日扶着太后走上小半个时辰。
“你说当年我生皇帝的时候,那腰也这么酸疼,可没过多久就好了呀。怎么现在就总也好不了呢?”太后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您又玩笑,还在跟当年比呢?当年奴婢一只手就能从内务府扛整箩碳回来,现在奴婢弯个腰都难受。”秋嬷嬷打趣道。
两人围着院子走了两圈,却见皇帝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因为常年疲劳身子甚至有些发福,可他刚刚风风火火走进来的样子,竟让太后想起来了当年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意气风发,少年有志,浑身一股子不服天不服地的样子。不由得怔在原地。
“给母后请安。”皇帝行了礼,站起来亲自扶着太后。
秋嬷嬷知道皇帝有话要对太后说,便道:“主子们进殿里说,奴婢去茶水房看看。”
“嬷嬷不用劳累。”皇帝关切道,自己扶着太后进了正殿。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你这样沉着脸,我心里慌慌的。”太后蹙眉看着皇帝。
皇帝立马换了温和的神情:“都是儿子不好,把朝政上的情绪带到您面前了。”扶着太后坐下去,皇帝紧跟着道:“母后,我给俞贵妃抬了皇贵妃。”
“就抬了她一个?”太后眉头皱得更深:“你这样,岂不是给她招恨?”
“真正招恨的人还在宫里好好活着呢。”皇帝咬牙道。
太后以为皇帝说的是皇后,却听皇帝道:“嘉妃自觉陪了朕几十年,陪朕走过当初最动荡的时候,就以为朕离不开她,也不能动她。她疯疯癫癫的呆在宫里,哪里是真的疯了,不过是在逼朕而已。”
“嘉妃的药,不是你下的?”太后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皇帝冷笑一声:“当初宫女来禀报她可能得了臆症,朕心里就疑惑。母后您知道吗,朕只让太医开了安神补气的药,她却以为那是治疯病的,更加疯癫了,上回还跑来太极殿撞伤了您,朕恨不得杀了她。”
太后被皇帝眼中露骨的杀意惊了惊:“那你又为何要抬俞贵妃为皇贵妃?贵妃之位已经可以制住嘉妃了。”
皇帝却摇头:“朕还要留着嘉妃,她现在还不能死。”
“我老了,前朝后宫的事我都使不上劲了。你要做什么我也猜不透,只等着你想起来了自己来说,可如今你说了我也听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便去做,我这儿好好的,你也知道,我只盼着后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