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同用膳,宸王还比较淡定,南朝王明显拘束了许多。
太后吃得不多,但看闫清几人还没吃饱,便一直没有放下筷子。
“这次的事,你们几个能一起来慈庆宫守着,我很高兴。”太后将几人一一看过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看看你们,与你们说说话,我心中一直有遗憾。今日你们就随皇祖母一起镇守后宫,让你们父皇安心处理朝政。”
三人立即跪下道:“是。”
“开宫门。”太后挥挥手,便有人将紧闭的宫门打开,正对着的是宫道的高墙。
三人陪着太后坐在殿中,气氛一度很安静,只有茶盏搁下的瓷器声。
宫门出现秋嬷嬷的身影,后面跟着东宫的人,太子穿着明黄色的四爪蟒袍出现在众人眼前,气色尚可,清俊的眉眼有股淡淡的疲惫。
宸王和南朝王愕然,不约而同看向闫清。
闫清干咳一声,赶紧低头拿起茶盏。
怎么搞得他像个叛徒似的。
太子来到太后面前,跪下行礼:“皇祖母。”
再抬起头来,眼眶已然红了。
“你受委屈了,坐下来好好歇着。”太后安慰道,将其他三人看了一眼。
闫清起身行礼:“太子。”
南朝王和宸王的脸色很难看,但又不得不照做,咬着牙缓缓跪下。
太子扶起闫清,却好像忘记了宸王与南朝王。直到太子自己坐下了,宸王和南朝王才站起来。
南朝王的脸黑得不行。
又坐了约摸半个多时辰,中书舍人秦芣求见太后。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宸王,宸王一愣,道:“不是我。”
“传。”太后吩咐。
秦芣进殿,隔着帘子顿首:“臣参见太后。”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大概你觉得太子应该留在东宫,若是接来慈庆宫,恐怕会将病传给慈庆宫,我说的对不对?”太后缓缓道。
秦芣道:“太后圣明,请太后将太子送回东宫,以保前朝稳定。”
“将帘子打开,让他看看太子到底有没有病。”太后道,宫女将隔着的帘子打开。
秦芣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抬。
太后冷笑:“让你看你也不看,偏偏就咬定了太子是有病的,是必须关在东宫里的,外头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搞得人心惶惶,枉你读了几十年圣贤书,难道不懂流言止于智者么!”
“太后恕罪。”秦芣语气生硬,一点没有惶恐的意味。
宸王终于开口:“如今宫中戒严,你身为官员应当尽心前朝,安稳局面。太后将太子接来慈庆宫自有太后的用意,你不必再多说,回去。”
“王爷?”秦芣终于抬头,看向宸王。
“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么?”宸王将茶盏搁在桌上,眼神微冷。
“是……”秦芣终于有了畏惧,从地上爬起来,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太子,见太子果真面色红润,又有些不甘心。
几句话的功夫,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闫清暗暗捏紧了袖口,掌心生凉。
一件事情衍生出许多事情,天花只是开始,得了天花的人送出去便是了,人心却是难治好的,始作俑者只有那么几个,其余的全是趁浪逐波。
闫清不由想到昨日他们为此事焦虑不安,他奔走各宫,南朝王出于好奇去了福宁宫,宸王为了避嫌入宫。虽各有各的心思,到底也只停留在传出天花的阶段。
可皇帝和太后不谋而合,将他们几个王爷送来慈庆宫,恐怕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并在一开始就着手准备了。
三个王爷连同太子一起镇守慈庆宫,别说一个东宫,就算整个后宫也能保下了。
闫清看向上首稳坐的太后,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又是各处的官员觐见,来多少都被太后挡了回去,太子坐得越发稳了。
南边的书信快马加鞭送来慈庆宫,南朝王看也不看,随手撕了扔给送信的人,骂道:“就这样拿着滚回去。”
就连闫清都有点坐不住,后悔早膳没有多吃一点,现在肚子里全是茶水,一动就晃荡。
但是无论多少人来,林家、王家与俞家的人都没出面,让闫清几人松了一口气。
听说皇帝从昨晚就坐镇宣政殿,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直到临近午时,前面传来早朝散了的消息,太后僵直的背脊才松懈下去。
“行了,今日辛苦你们了,等宫门开了,就回府好好歇息。”太后疲惫地站起来。
殿中安静得诡异,等太后走远了,几人的眼神还有些发懵。
打了一早上的太极,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没来得及松下来。
“已经完了?”南朝王问道。
“早朝散了没有旨意,估计告一段落了。”宸王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向沉默的太子。
太子轻笑一声,站起来。
“太子身体无碍,听说你昨日高热?”宸王道。
太子看向宸王:“高热也是一时情急,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