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再先停的手,毕竟,比起柳年,他的体力实在有限。
两个人看着对方凌乱的头发,和身上乱沾的草梗灰尘,互相指着大笑不止。
算不上一笑泯恩仇,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是同类,曾被她视作外人的人,想要对她好的人。
时再愉快的心情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他收到了夏芒塞来的两支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六十二 忙碌
“我哥没说什么,但是我猜到你们俩迟早得打一架,昨天没打,那以后也会打的。”夏芒举着两支药膏,“有备无患嘛。”
她拉起时再的手,把药膏拍在他的手心:“有一支是给我哥的。”
时再看了看上面的字,说:“昨天打一架过了,放心,没事。”
夏芒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
时再内心说,很不好。
中午饭照例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的,然后夏芒就被审问了。
“你骨折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货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柳年控诉。
“哦。”夏芒歪歪头,“不能平白让你们担心啊。”
她说的,一派风轻云淡。
时再与柳年语塞。
“而且现在早就好了,跑跳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后遗症,无所谓告不告诉你们了。”
“怎么会无所谓呢?”柳年反问。
夏芒不答,而是看向了他的手,他受伤的左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受的伤,也从未告诉过我。
柳年无话可说了。
“抱歉。”他低头,“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什么,所以,不要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好不好?”
夏芒想说一句:如果你没有一没消息就是几年的话。
但看到柳年掺杂着愧疚与感伤的神色,她没有说那个附加条件,点点头说:“好。”
“那我呢?”时再隐隐有点受伤,“为什么还要嘱咐陆晨曦,不要告诉我?”
“我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让晨曦和包姐谁都不要告诉,我好一个人静静养伤。”
那是一个,对她来说很是沉闷的盛夏。
“我心情不太好。”
发文两年,没能激起什么水花,反而被一个稍有名气的作者碰瓷抄袭,大约是想杀一个小作者为新文祭天。
碰瓷不成,又讽刺夏芒那一篇文,批的一无是处,尤其是不够苏的角色。
哪怕一一举报过,哪怕对方的目的没有一个得逞,她还是,心情不太好。
她在想,如果她稍有一点名气,是否就能保护好自己笔下的角色了呢?
那个时候,她流失了几个老读者,有来了很多新读者,来了,又走了。
恰逢卧病在床,失去了的心情,腻味了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她很闲,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忍不住扪心自问,执拗地走这么一条路,是否正确?
总的来说,确实心情糟糕。
这一段记忆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夏芒抬头看向时再:“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只要我还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瞒着你。”
她伸出左手,掌心摊开向上。
时再看着夏芒,她在等一个许诺。
他也想起来在某个盛夏,他答应做她读者。
夏芒欣喜不已,却有些不自信,有点惶惑地低声问:“万一你不喜欢怎么办?”
“我保证看完!”少年拍着自己的胸膛承诺。
“我不信承诺。”她说。
“那你总要信我的行动吧,击掌为誓!”时再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
转眼,已经快要四年过去了啊。
“只要我还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欺瞒你任何事。”时再郑重承诺。
“哥哥你作证!”
“喂!凭什么是我?”柳年指着自己,分外羡慕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臭小子。
芒芒愿意给他承诺,哼!
“啪!”
两只手拍在一起。
“因为你昨天和他打架了,一定是你欺负他。”夏芒端起自己的一碗汤,吹了吹。
“我。”柳年有点委屈,“我都没用力好不好?”
“我知道啊,要不然,我就找爸告状去了,告诉他你想学编导还死别扭着不肯请教他,让他把你逮回去。”夏芒状似认真地威胁道。
“吃饭吃饭。”柳年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但是他显然没有什么演戏的天赋,心虚的表情也就暴露了个彻底。
夏芒知道他有分寸,她只是想吓吓他。
内心得意着,她对时再眨眨眼。
调皮,趁着柳年低头的时候,时再用口型说。
夏芒轻轻吹着碗里的汤,微笑。
“对了,我室友那事儿解决了。”夏芒说。
“怎么解决的?那块牛皮糖不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