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但到了最后, 却又陷入了另外一种艰巨。
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头颅被迫地高高仰起,时间长了, 就感觉脖子有些酸了。
起初她极力地想要反抗,但反抗着反抗着,发现那人似乎也没有作出进一步的举动,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亲|吻的阶段。
加之又嗅到一股似曾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味,久了, 她渐渐盍上了疲乏的眼皮,也就鬼使神差地妥协了下来。
甚至还在脑海中,幻想着跟前的就是她日夜里,想得心都要酸掉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直到她沉沉地睡去,瘫软滑落到他的怀抱中。李颜才从口腔中取出一小枚已经微微融化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
那是溥先生让他留在身上应急用的,只要事先服下另外一颗药丸,那这种迷人魂的药就会对自己不起效了。
他没有想过,竟然要对她用药。以后···似乎得严厉对自己加以管控了。
抱起已经沉睡而全身柔软地偎在他怀里的微醺,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柔软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能粘结住他的意志,让他变得不堪一击。
他默默地警惕了起来,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但能隐隐感觉得出,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翌日醒来,微醺发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个的床榻上,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
只是···她独自发呆,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唇瓣。似乎那种感觉,还依稀残留着。
早上搬着琴案准备到水榭去演练时,由绣楼下的廊道出去,经由庭院往前走,却在廊柱下发现了一枚小铜币。
微醺笑着弯腰拾起那枚铜币,笑着对跟在一旁抱琴的拂冬道:“是谁那么大意?”
她捏着铜钱看了看,眯起了眼。
这枚铜钱,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突然,她脑海里涌现出一幕,是儿时在望龙村,颜夕扯出自己颈项间的铜钱往上抛起,落下时摊在手心多了几枚铜钱,然后让她找出她送他的那一枚。
“你给的这枚下面这个地方是呈较为尖锐的磨痕的,而其他这些则是呈自然腐蚀的点状的,不一样。”
她默默捏紧了铜钱,她记得,他曾经那么说过。
这天她屏退了拂冬,独自坐在映日湖的水榭亭里鼓奏,心思一直集中不了,频频弹出错音,也不自知。
这天,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不曾在映日苑出现的李颜,不知怎地就摸上门来了。
“一些日子不闻,六妹妹的琴技竟然退步了?”
朝着那声低沉似流水激石的声音瞧去,恍然看见素袖翩飞,立在湖畔芝兰玉树的李颜。
微醺拧着眉心,依旧坐在琴案旁,隔着一湖波光潋滟,忡忡地看着他。
她隐隐觉得自己知道他来的目的。
“你···来找东西是吗?”她怯怯地开口,心里复杂纷繁。
见他定定地站在湖畔边,脸上依旧不露喜怒,完全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微醺有些沮丧了,她如今有些深信,昨夜的并不是梦。
“你···”她站了起来,双手蜷缩在袖内,微微抖动着,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昨夜,你···”
“我来是向六妹妹邀琴的。”还没等微醺说完,李颜已经冷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邀琴?”微醺眯着眼,怀疑道。
那泊湖水那方的李颜虽然脸不改色,但袖下紧攥的手心早已沁满了细密的冷汗。
一定是,她找到了那枚铜钱!
“是义父,让我忙于乡试之余,不要懈怠了六妹妹。”他依旧神色自若。之前蒋戚耀似乎也说过让他多照顾微醺的话,此时,就正好拿来用了。
看着一步步从水榭廊道拖曳着裙裾而来的微醺,李颜越来越心虚,眼神却依旧没有移开,依旧平静地平视着。
“我以前送你的那枚铜钱,如今可还在?”微醺深吸一口气,人已经来到了他身旁,逼问道。
李颜眼神没有退缩,而是迎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之间,夹着清风,和湖水微腥的气息。
“本来是要花了去的,无奈,太少了,到哪都花不掉,被我放寝屋里了。”他云轻风淡地一笔带过,微醺垂下了眼眸,只一下就又抬了起来,叹了口气,不心息道:
“颜夕,邀琴的话,我们到以泽居去吧。”
李颜的心咯噔了一下,淡然道:“我以为这里甚好···”
微醺已经朝远处唤来了拂冬,让其抱琴,转过身来笑着对他招手道:“走吧,最近状态不好,怕继续待在这儿抚琴,会把花师父引出来挨骂了。”
以泽居内尽是些松树和柏树,长得郁郁葱葱的,庭院里随处可觅清静阴凉处,一派钟灵毓秀的气息。
李颜从屋内搬出琴和琴案,开始和微醺在树荫底下和奏。
清泠泠的弦声两相和合着,给苍郁的松下增添了一泓清泉激石。顿时,目对鱼鸟,水木明瑟,渐入佳境。
拂冬听着琴弦的声音,已经渐渐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魂里梦里般盍上了眼皮,身心舒坦。
这时,不断有燕雀纷纷从庭外飞来,单脚站在枝头鸣唱。
微醺抚着抚着,骤眼过去,正对着她清风明月般的少年,眉目疏朗清俊,冷如秋霜。又想起昨夜那个微凉的吻,到了最后,就两双都炙热了起来。
☆、第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