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木脸色更沉,他紧握着手中的剑,眸中爆出一丝冷光,“你可曾记得这里都葬的什么人?”
“记得,泥河村一百多口人。”那人回答。
“那这些新刻上去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易可木飞起一脚又踢在那人胸口,大怒,“阿列,我将你救出来,就是要你来残害那些和我们一样遭遇的人?”
那人倔傲地抬起头,“我知道我所做之事天理不容,但是你为何不问,我为何偏偏选了这里!”
嚓。
易可木手中的剑抖出一片银光,落在阿列的脖子上。
“不要!”忽然人影一闪,一名粉衣的女子跌跌撞撞拦在阿狼跟前,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正是那孕妇村里送婴儿离开的芳郁。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阿列慌了神,将她护在身后。
易可木用剑指着女子,脸色阴沉,“你们到底把新生的婴儿送去了哪里?”
“大哥……”阿列终于开口了,“是你说,我们千辛万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无论多辛苦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活着。”
“你活的方式就是杀人吗!你到底视人命为什么!”易可木怒不可遏的抓起他的衣领就往墓碑上一扔,指着那些新刻的名字怒斥。
“阿列……”芳郁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草芥!当年被丢进血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人命不过是草芥!”阿列还未说完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一阵嗡鸣之后,他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你根本不知道,凭什么打我!”阿列不服。
“那你说,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除了被你拐骗的女子和卖掉的孩子,到底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当初怎么就想到救下你这个狼崽子!”
阿狼冷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冷酷,他看着易可木,嘴角是自傲的冷笑。
“我是狼崽子,不错!我就是吃狼奶长大的,野性难改,凶残暴戾,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当年带领狼崽子驰骋荒原的时候,你还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你体验到的疾苦不过一二,这些年,我欠你的早就该还清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他一时情急,也口不遮拦起来。
芳郁见阿列语气强烈,竟不解释,慌忙拦在阿列身前,央求:“大人,求你放过阿列吧,若不是为了查清当年泥河村之事,阿列怎么会做这些?”
阿列拉着芳郁,害怕她动了胎气,“小郁,你先回村子,我会和大哥说的。”
芳郁哭着摇头,“阿列,你若会说,怎么会让大人打成这样?我不走……”
“够了。”易可木怒吼一声,剑指阿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生下的孩子都被送去了哪里?”
“阿列……”芳郁紧紧抓着阿列的手,满眼央求,阿列回握着芳郁的手,紧咬着唇。
“阿列……”
芳郁低声央求着,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芳郁忽然脱力般跌坐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阿列……阿列……好痛……”
阿列慌了神,“小郁,小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孩子……孩子……”芳郁双手紧抱着肚子,痛苦地大叫,“阿列!啊~”
芳郁痛苦地抓住阿列,“我,我要生了,阿列……”
“要生了?那,那要怎么办?我……”阿列彻底无措起来,虽然他经营了一个孕妇村,但他常年在外,一切都是芳郁在打理,他对生孩子真的没什么经验呀。
阿列无助地望着易可木,又抓着芳郁的手,想要将她抱起,然而方才易可木动了真怒,下手极狠,他伤得有些重,不仅没将芳郁抱起,反而将芳郁摔到了地上。幸好易可木抢身过来,帮了他一把。
易可木看了看四周,夜色很深,这里人迹罕至,要回村找产婆怕是来不及了,他索性脱下自己的貂裘,盖在芳郁身上。阿列见状也将衣服脱了,垫在芳郁背后。
“去打水,生火,别傻愣着!”易可木一脸愠色。
阿列反应过来,连磕带碰地跑出山洞,片刻抱来了柴火,打来了水。
“烧水。”易可木头也不回地吩咐,搭着芳郁的脉蹙紧了眉。
“阿列……”芳郁疼痛难忍,只得一遍遍叫着阿列的名字,阿列扑过来,紧紧抓着芳郁的手,见她疼得满头大汗,血流了一地,还不见孩子出来,他急得心神大乱,“大哥,有没有什么方法减轻芳郁的痛苦,她快不行了……”
易可木手心全是汗,心也绷起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状况,他对女人生孩子还当真没了解过,倒是听过难产,他的母亲便是在生他时难产不幸离世。
如今,这趋势是难产吗?
易可木看了看芳郁脸色,的确有些不乐观。
“阿列……阿列……热水……啊~”芳郁推开阿列,痛苦地喊,“热水……”
阿列忙不迭打来热水,易可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守在芳郁身边为她度着真气,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经过反反复复地折腾,芳郁痛晕了又醒,醒了再次痛晕,终于在黎明之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山谷的平静。
“生了!”阿列一喜,忙去抱孩子。
芳郁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晕睡了过去。
易可木也松了一口气,他向来身子不好,方才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又受了些寒,便没命似的咳嗽起来,他不想吵着孩子和芳郁,悄悄走了出去。
阿列见状,忙放下孩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