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正在议论:“这姑娘啊,真是可怜。眉清目秀的。”
另一个老大爷说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就卖身葬父。也是个可怜的人。”
他们的谈话声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江宝珠耳朵里。她一愣,卖身葬父她一直以为只有画本子上才会卖身葬父,怎么现实里也有呢?
人群里的声音小了下去。那中间的确有个姑娘,年约十六七,和宝珠差不多。长的清秀乖巧,一身脏兮兮的白衣。头发只是简单的编了个辫子,有些乱糟糟的披在身后。额前还挂着根枯草,意思是卖身葬父。
那姑娘许是哭泣了许久,眼角通红,声音纤细微弱。身后那个披着白布的或许就是她死去的父亲……江宝珠想着想着就眼睛红了。她想起自己的父亲,高大的充满慈爱的笑意,都说父亲是女儿的靠山,那这姑娘也着实可怜些了。
诸祁皱眉拉了拉她的手:“看什么呢这样入迷?珠珠,怎么不走了?”
那姑娘又哭了起来,用极小的声音啜泣着:“卖身葬父……做婢子或者是做妾氏都可以……只要把我父亲好生埋葬了……感激不尽。”
江宝珠心里一阵阵心慌。也太可怜了些。她小心揪了揪诸祁的袖子:“你瞧那姑娘多可怜。”
诸祁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可怜不可怜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宝珠那样悲天悯人的可爱样子,诸祁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心软。里面怎么了?”
里面的姑娘停止了哭泣,似乎是知道不会有什么人来买她这样晦气的人,便心灰意冷了,视线红肿的呆呆地看向一处。
诸祁心底了然,便朝乘风挥了挥手。
乘风立即会意,掏出一甸沉沉的金子。
闻梦在一旁解释:“姑娘,赶紧起身吧。地上凉。这些银子就赠予你,赶紧找个好地方将老伯埋葬了吧。”
看见这一甸银子,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一阵惊呼——苍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居然用这么多钱来买一个婢子!
姑娘也是直接愣住了,呆了足足有好几秒才连忙哭着道谢:“谢谢大爷,谢谢夫人。小女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闻梦连忙摇头,指着一旁的宝珠道:“也是我们夫人心地善良,见不得这样的伤心事。你们要道谢就去找夫人吧。”
姑娘连忙摸了摸脸上的眼泪与鼻涕,朝宝珠与诸祁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小女子感激不尽……”
宝珠连忙挥手:“起来吧。”
那姑娘心底感激,又羞愧难当。小声开口:“不知夫人府上是否需要侍妾,或者是婢子,做牛做马都可以……”
听见这句话,诸祁稍稍皱眉。侍妾?什么玩意儿?
江宝珠却没有听出什么不妥。画本子上说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况且以前礼教嬷嬷还说过,夫君的话都要听从。自然是诸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
诸祁见宝珠没有开口,彻底冷了脸:“珠珠,我如果说要纳她做侍妾,你同意吗?”
江宝珠抬眸看他。眸子透亮清澈,毫无妒意,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诸祁彻底冷了脸,他心里不虞,珠珠不应该反对吗?怎么能够无波无澜,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心爱的夫君喜欢别人呢
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浮现到诸祁心头,他生生的顿住了——难道,珠珠根本不喜欢自己?
他被如此可怕的想法惊呆了,深深地蹙着眉头,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变得一贯阴沉。那跪在地上的姑娘虽然心底不堪,但还是低声啜泣的等着买她的人来发话,诸祁心烦意乱,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不需要什么劳子的侍妾婢子。”
姑娘立即如释重负,又深深地磕了两个响头,收拾东西离开了。
诸祁似乎没有从那阵不虞的情绪里走出来,依旧盯着江宝珠看。他心里咯噔一声……若是真的他娶了别的女人,她当真如此无波无澜!她不应该是生气吗?不应该是吃醋吗?!
他好生气!
诸祁心里憋着气,可是江宝珠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周围人看这里热闹没了,就渐渐的散了,江宝珠见他面色深沉,疑惑道:“你怎么啦?怎么不走?”
沉溺在江宝珠不爱他的悲伤里的诸祁恶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赌气道:“你自己走吧!”
江宝珠又瞟了他一眼,男人心海底针,前一秒还笑眯眯的,怎么这一秒就变了呢?真奇怪。她扭头就走了,街上这样热闹,她四处看还来不及呢。
诸祁这边还端着想要江宝珠过来安慰他,谁知道江宝珠就自己走了。诸祁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相处的常态。这一想便后悔了——他经常说他有多爱宝珠,可是宝珠根本感受不到怎么办?
诸祁心里嘀咕,女人可真麻烦。
他转头:“珠珠,等着我。和你一起回去。牵我的手。”
可是长街熙熙攘攘,哪里有宝珠的影子?
一瞬间世界仿佛空荡荡,时间也静止了。诸祁的心仿佛被紧紧攥住,全身都发凉发冷,他眼角泛红,巡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