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良久,他轻轻端起她喝过的那杯咖啡,静默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口一口地将余下的冷咖啡喝下。
他放下咖啡杯,将一个白色信封压在了杯子下,招来侍应生买了单,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她回到座位上,打开那个白色信封,一张过了塑的老照片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张她的半身照,像是隔了很远偷拍的,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她抱膝坐在一片草地上,目光温柔地眺望远方。
她的眼睛微微跳了一下,很久才想起那是初二春游时,他偷拍下来的。那日的情形再度浮现在她眼前,她遥望着独居一隅的辜徐行,众星拱月下的江宁却不知何时偷拍下了她的照片。
她久久矗立原地,感觉一层厚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灰烬在自己眼前扑簌簌地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因为身体不适,这几天没更新。今天加更。
看到更新的内容,很同情江宁。。他只是一个没长大的男人。
☆、第二十一章(2)
那个“十一”翻过去后,连月来压在以沫心口的那块巨石亦随之落下了。
闲极无事的她迷恋上了园艺。辜徐行二楼的阳光房里种着很多名贵花草,却因疏于打理,都露出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于是她向辜徐行要来阳光房的钥匙,每天都忙着给花松土、浇水,用大剪刀修剪掉玫瑰、兰草或者其他盆栽的枝叶。在这看似简单,其实极需耐心的工作里,以沫慢慢学会了修剪人生的智慧:她开始正视自己的一无所有,换个角度来看,她曾经承受的痛苦,不过是因为修剪去了一些错误的“虬枝”,继而可以更加轻便地生活。
意识到这些后,她去理发店削短一头芜杂的长发,出街买了很多色彩鲜亮、富有青春气息的衣服。她不再沉迷那些晦涩伤感的文艺片,而是学着吸收生活中的正面能量:看积极励志的电影,阅读好书、锻炼身体、学习一些新的知识。
最后,她向辜徐行请求了一份新的工作。
辜徐行公私分明地就她的学历和工作经验,给了她一份月薪三千的助理工作。
以沫很知足,虽然只有三千的薪水,但是福利是住总裁家的房子,修剪总裁家的花,还能享受总裁的套餐,夫复何求呢?
辜徐行默默观察了她很久,确定她已经振作起来,而非人格分裂后,提出让以沫去看看辜振捷。
以沫沉吟良久,还是答应了。
元旦那天,以沫起得很早,她站在穿衣镜前,时而把头发扎起来,时而又放下,时而做时尚装扮,时而做朴素模样,她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形象面对辜伯伯。
等到她再见到辜振捷时,出门前的犹豫、不安全消失了。七年未见,辜振捷已经显出了些老态,他的鬓角发了白,虽矍铄健康,行动间却有了些老年人所表现的迟钝。也许同他早夕相处的家人并不能发现他的老态,可是以沫一眼就发现了时间对他的摧折。
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就像看到骤然苍老的父亲一般。
辜振捷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终于肯回家了”。
他拉着以沫的手,往饭厅里带,笑眯眯地说:“去看看王嫂给你做了什么。”
就像她还是个小孩子一样。
以沫人还没走进饭厅,远远就听见王嫂在厨房里大声问:“是以沫回来了?”
话音刚落,王嫂急匆匆地端着一个小蒸笼出来了,她被冒着白气的小蒸笼烫得不行,手忙脚乱地把它放在餐桌上,一边捏耳朵,一边笑着往上迎:“你闻闻看,猜得到是什么吗?”
以沫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手,见只是轻微烫红了,这才放下心来,笑吟吟地说:“是小肉卷吗?”
“可不!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昨天晚上就发了面,给你准备上了。”
辜振捷朗声大笑,指着王嫂说:“你啊你!越老越懒!我上个月就念叨让你蒸一屉,你装聋作哑地应付过去了。看来,我还要沾以沫的光,才能吃上一顿了!”
王嫂不接他的话茬,望着辜徐行说:“下面还蒸着一屉大闸蟹,一会儿管你饱!”
听到“大闸蟹”三个字,辜徐行和以沫心中微微一动,不约而同地朝彼此看去,目光相触的瞬间,以沫心跳滞了滞,忙移开视线。
辜振捷像是不满辜徐行多日才回来一趟,故意冷着他,拉着以沫落座,絮絮问了很多她这些年来的经历遭际。以沫并不隐瞒,将自己的一些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听完,他有些嗔怪又有些心疼地说:“果然还是受罪了吧?不受罪不知道回来!”
虽是嗔怪的话,听在以沫耳朵里却很暖。
俩人其乐融融地说了很多话,等到最后一道菜上桌,以沫终于忍不住问:“徐阿姨呢?”
“这个点,她肯定还在折腾那张脸,不到饭上桌,她是不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穿着一身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