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把沈槐那一番调笑当真,电话打过来也是冷遇。此刻听到沈槐含着笑意的声音,也不管是不是有嘲笑的成分,开口道:“我心急了,想问问沈总听音乐的事情。”
任垠予每次说话都直率到不可思议,沈槐感到惊讶,心想这水准,能在圈子里混到影帝也不容易,不过他也觉得新鲜,寻常小男孩跟他这么说话他肯定觉得没韵味,但如果是一个在娱乐圈浸淫多年还颇有成绩的男人这么说话,就的确新鲜了。
沈槐眯起眼睛,任垠予给直球,他也抛直球,那就没意思了,于是沈槐说:“听音乐的事情不急。”
任垠予没出声。
沈槐觉得对方简直像是个毛头小子,连接话都不会,如果他没记错,任垠予应该也二十七八了吧,没办法,他只好自接自话:“任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吗?”任垠予握着手机,环视了一圈周身的环境,他其实抱着手机犹豫了半个小时才拨通电话,这半个小时里什么也没做,他瞟到身旁的商务杂志,上面有一篇沈槐的访谈,随口道,“刚刚我在看书。”
“是吗,那我们就先不听音乐,接着看书怎么样?”
任垠予错愕,以为这是拒绝,然而沈槐接着说:“我带任先生去家书店吧。”
沈槐问了任垠予地址,非常干脆地翘班了,程佩看他敞开衬衣,把西服外套随意一披,甩着车钥匙走出办公司,好像一只抖开尾翎的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求偶气息。程佩微微张开了嘴,沈槐看过来的时候,程佩没来得及收回表情,索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直接问沈槐:“真是任垠予?”
沈槐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连任垠予都?”
沈槐:“怎么,给你要个签名回来?”
程佩锤头丧气的,不理他了。
沈槐心情不错,去车库提了那辆不常开的跑车,一路轻快地点着油门,来到了任垠予的家门口。
任垠予直接把家庭住址给了他,这也是让沈槐感到惊讶的,但他很受用,很明显,任垠予一开始就把势头收得很低,这种不把自己当角儿的角儿,最讨沈槐这样的梨园老板喜欢。
沈家早先是干实业的,之后影视行业发展迅猛,沈槐眼睛毒,手段硬,在这一行里划下了一大块地盘,影视行业泡沫大来钱快,又满目灯红酒绿,最适合沈槐这样随时都在发情期的公孔雀,每天环肥燕瘦任君挑选,有时候沈槐都怀疑自己,当初干这行是想赚钱还是开后宫。
罢了,又能赚钱又能开后宫,何乐而不为呢。
自诩梨园老板的沈槐在任垠予家门口鸣笛,没一会儿,名角儿任垠予就从他家门前的小花园里走出来了。
任垠予穿一身长摆的黑风衣,里头照旧是件高领毛衣,手插着口袋,姿势和衣着颜色都有些冷,但是当他看到降下车窗,朝他笑着的沈槐后,眼里立刻热了。
沈槐接收到了那个灼热的眼神,没有半分迟疑,不管任垠予要找他要什么,也不管任垠予比他高一个头,他都要操这个人。
今天就要操。
第二章 (捉虫)
沈槐带任垠予驱车前往书店。
冬天快要过去了,这几日天空放晴,让人心情舒畅,沈槐把车开到一片安静社区,在一栋被枯萎藤蔓包围的小楼前停下来。
“到了。”沈槐冲任垠予一笑,下车绕到副驾驶,绅士地替任垠予开车门,任垠予先将腿迈出来,沈槐垂目瞥见他从裤口漏出来的一截雪白脚踝,眼尾反射性地一跳,紧接着,任垠予站到了车外面,沈槐刚刚被勾起来的一点心痒,就让迫近的身高给打下去了。
沈槐立刻退开两步,拉开距离好让自己忽略这种煞风景的身高差,任垠予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黯淡,没说话。
两步路的距离,任垠予也没做掩饰,低头快步走进楼里,他这几天正因为拿了影帝,曝光比较厉害,不爱在户外待太久。
沈槐暗叹一声,这人埋着头走路,好东西都没看到,他只有叫了沈槐一声,让他看这楼大门旁的牌匾。
那儿有个不起眼的拓印,被植物簇拥,上头写着:沈译先生故居。
任垠予惊讶地睁大眼睛:“沈译故居?”
“没错。”沈槐笑着慢步上了台阶,“算起来,我跟这位也算沾亲带故,一个族谱里的。”
任垠予更惊讶了,转头看他的眼神,不多不少,还带了那么点崇敬。
见任垠予第一面沈槐就知道这人该是个文青,甚至不用去调查,沈槐多年的泡妞钓凯经验,就让他知道该怎么讨任垠予欢心。沈槐平时也是有闲情逸致的人,比起其他搞各种收藏的有钱人,他倒真不是附庸风雅,肚子里有二两墨水。正好沈家祖上也是有位文人的,文革时候没的,房子也被上交国家了,后来沈槐他爸起来了,虽然不是一支,但因为同样姓沈,就把沈译的故居买了回来,用了些年,收集沈译的手稿藏书之类,想还原这位文人的生活状态,但零零落落也收不齐多少,后来沈槐有兴趣,就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