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胤，那女鬼竟然还没死。”我实在太意外，扯着帝胤的衣角让他看。
帝胤却看着我，挑眉笑：“想怎么玩？”
“额，不太好吧。”我搓着手，看着女鬼浑身淡薄的几乎透明的鬼气，很是道貌岸然的装了一逼。
“喂，那个，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不，交代一下，本仙女好送你上路哈。”
女鬼脸色难看，压着头伏地，根本不敢再看我跟帝胤。“小鬼只求上仙能好好照顾玲玲。”
我点头：“这是当然，不用你说我也会的，说说你自己的心愿。”
“小鬼没有任何心愿，只求一死。”女鬼叩首。
我原本是要杀她的，可她突然这么配合的悔改，反倒有点不忍心了。
帝胤冷笑着，指尖把玩着我的发丝。“事到如今，竟还想护着那群小鬼。”
我微愣，那些乞丐鬼，不是早就被我的掌心雷符给弄得烟消云散了么？怎么听帝胤的意思，还有？
女鬼瑟瑟发抖：“求鬼王饶了她们，一切罪责，小鬼愿意一力承担，求鬼王开恩啊。”
帝胤广袖一挥。
眼前就多了十几个乞丐鬼，年纪约莫都跟玲玲差不多，最大的不过十五六的样子，抱成一团哭的好不可怜。
我注意到这些乞丐鬼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全是枉死鬼魂，却没沾染因果。
女鬼穆兰不停的磕头：“求上仙给她们一条活路，她们都是跟玲玲一样，是被那些人渣给虐待致死的，她们罪不至死啊。”
乞丐女鬼们，跑上前围在女鬼穆兰身边，齐齐对着我跟帝胤磕头：“仙女姐姐，求求你饶了兰姐姐吧。”
看来这事情，还没完。
我皱眉：“仔细说，从头到尾，不许漏了一个字。”
女鬼穆兰这才将事情说给我听：“小鬼并未欺骗上仙，我跟妹妹穆青的事情，都是真的。”
“妹妹死之前，已经有五个孩子先一步活生生的被冻死了。我明明知道这些，可是我总想着，人那么多，不一定会轮到穆青。”
“是我的错，是我的懦弱了害了妹妹。而我竟然不敢为妹妹报仇，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直到我长大。十四岁那年，我发现头目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要吃掉我似得。我很害怕，怕的想逃走。”
“可是被他发现了，他撕掉了我的衣服，捂住我的嘴，夺走了我的清白。我恨他，恨得想要他死。”
“我偷偷的拿出藏起来的钱，买了老鼠药。很快机会来了，那天，所有的乞丐都被派出去乞讨，窝棚里只有我跟头目。”
“我在他的食物里下毒，我想毒死他，可是头目的老婆回来了，送他去了医院，头目没死，结果我却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我死的冤枉，我不甘心，为什么那种人渣可以活，我跟妹妹却要死？”女鬼似哭似笑的控诉着。
“变成厉鬼之后，我吓死了头目跟他老婆。我的仇，要报，妹妹的仇，也要报。当年挑断妹妹手脚筋的乞丐，我绝不放过。”
“我走过很多地方，亲眼看到乞丐帮派抢走骗走无辜人家的孩子，把那些孩子弄死弄残，让他们到处乞讨。”
“我忽然明白，我跟妹妹当初为什么会变成乞丐了，”女鬼穆兰伸出手，疯癫道：“于是我杀了他们，见一次，我杀一次。”
我看着女鬼，心里生出不忍：“然后，你把你杀掉的那些乞丐鬼控制起来，让他们死后还要遭受折磨，为你卖命。”
“他们该死啊。”强烈的怨恨使得女鬼身上的鬼气重新凝聚了几分：“不仅是伤害无辜孩子的乞丐要死，那些强童的乞丐更该死。”
“上仙难道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我沉默。
我怕我会说出跟女鬼一样的答案，那些人渣，该杀，该死。
女鬼又说：“上仙，她们都是我救下来的孩子，她们没有害过人，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求上仙跟鬼王开恩。”
乞丐女鬼们纷纷哭泣起来，反过去帮着穆兰求情，一时间，鬼泣声连成一片。
我为难的看着帝胤，希望他能帮我。
这个女鬼固然可恶，却也很可怜，虽为厉鬼，却没坏到无法救药的地步。
比起那些乞丐人渣来说，不知好了多少倍。
“人间自成一界，既不归天界管辖，亦不归本殿统领。”帝胤看着我，凤眸之中有几分警告：“黛黛，这是规矩，是天道。”
我笑了。
刚才口口声声说要灭了天道的，不正是帝胤吗？
“去天道，我才不怕他。”我看向女鬼穆兰：“这事情，本仙女管了。天道管天管地，怎么不去管他们伤天害理？”
女鬼呆呆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个打着乞丐名义的犯罪集团，我就不信我灭了这个犯罪集团，天道还会来劈我。”我大义凛然道。
我看到帝胤微蹙着的眉心，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胡闹。
可我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穆兰，这些乞丐小鬼不可能在跟着你到处躲，你们必须去轮回，只有轮回，才是这一世的最终解脱。”
扯了扯帝胤的衣角，我十分自然的让他给我办事：“帝胤，她们都是鬼，是归你管的。你堂堂鬼王，收了她们总不触犯天道吧。”
帝胤大概被我说的没办法，怕我纠缠他，更怕不答应了，我会胡来，便点了点头颅，应了我。
我看着她们，心底有说不出的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