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睡死过去了。
尽管知道舒宏山睡着了,她的一颗心还是高高的提了起来。
她压着紊乱的心跳,极力让自己镇定。握住门把手试着推了推,如她所料,门没有上锁。
舒母也将儿子送回房间离开时,只是将门带上。而舒宏山喝醉了,自然不可能爬起来锁门。所以,门只是虚掩着的。
她屏着呼吸极其小心的将门推开一条缝,只见房间里一片漆黑。过了片刻,眼睛才适应房间里的黑暗,隐约能看到舒宏山倒头躺在床上如同一头死猪。
巨大的呼噜声,让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她摸了摸事先藏在兜里的水果刀,这就压着阵阵发紧的嗓子,摸进了房间里。
为了方便被发现能及时逃跑,她也没有把门关死。
房间有一扇小窗,窗户没有关,洒下一点月光。借着这点稀薄的月光,她勉强能视物。
房间里很简陋,床的左侧有一排组合抽屉的储物柜,合约十有八九就藏在那抽屉里。
她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猫着腰朝柜子摸过去。
摸到柜子前面,刚好那处放了一张靠背大椅,她躲在椅子后面,尽量将自己缩在椅子的阴影里,又看了眼舒宏山,看他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她就小心的拉开了最下面的屉子,轻手轻脚的翻找起来。
窗子没有关紧,被风吹得吱吱呀呀的开合。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心神高度紧张。林晚站起来时不小心碰掉桌上的什么东西,那东西啪啦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滚出去了老远。
她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舒宏山。
幸好舒宏山没有被惊醒,依旧鼾声如雷。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等心跳稍稍平缓,这才继续在屉子里翻找。没有手电筒,她只能借着稀薄的月光艰难的辨认屉子里的东西。
她多希望有只手电筒,可惜即便是有手电筒她也不敢打开。她只能借着月光,瞪大了眼睛艰难的搜找。
从最下面的屉子找起,挨个往上翻。可是,看不清、加上不敢闹出声音,她找得相当艰难。搜完三只屉子还没有找到合约,她的心里涌上了阵阵焦急和不安。
外面的风停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就算她极度小心,还是避免不了屉子拉开时细微的声音。而这声音被安静的夜色放大百倍,更让人心惊肉跳。
“小晚……”
林晚忽然听到舒宏山叫她,她几乎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回头,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舒宏山正在挥舞手臂,嘴里含糊的嘟囔着:“别再灌了,宏叔……”
嘟囔完他的手臂垂落下去,又重新打起了呼噜。
林晚背上全是冷汗,松开捂在嘴巴上的手,艰难的喘息了两口气,好一会剧跳的心脏才平复下来。
她忍住逃离的念头,紧紧按着兜里的水果刀,好半晌才重新积攒起勇气,收回心神,继续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找到最后一只抽屉,发现这只抽屉上了锁。她扣住抽屉的把手使劲拉了拉,没有拉开。她盯着钥匙孔,心跳再次加快了起来。
既然上了锁,自然是放重要物品。
很可能那份合约就放在这只柜子里!
心里涌上了巨大的喜悦,但只是一瞬喜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抽屉上了锁,她又没有钥匙,要怎么打开呢?
费尽千辛万苦,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了,可是却没有办法拿出来。林晚心里的焦虑再次升到了极点。
她咬着唇,盯了抽屉一会,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摸出兜里的刀子,在锁孔乱撬起来。
可是在她意料之中,抽屉的锁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撬开。
舒宏山的鼾声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半掩的门外,是月光清冷的院子。院子里的树木在夜色中形成一片鬼影幢幢的画面,令人神经绷的更厉害。
在地上蹲了那么久,林晚的双腿麻木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焦躁不安的盯着眼前紧锁的抽屉,正感到无边的绝望,窗户忽然啪嗒的一声被风吹开,月光短暂的照进来的那一刹那,桌上有束反光一闪而过。
林晚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好像是一串钥匙!
她的心里好像揣了一面鼓,说不定会是抽屉的钥匙!
她急忙起身走到桌子前面,窗户又是啪嗒一声被风吹开,惊得她险些夺路而逃,而恰在这时,舒宏山忽然翻了一个身,鼾声消失了。
她心头警铃大作,本能的一把抓了钥匙,一个矮身蹲在了桌子底下。
狂跳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死死捏着水果刀,神经绷到了极限。
这一刻,回想起前世舒宏山对她上下其手时猥琐至极的嘴脸,她横了心的想,如果他敢过来,她就一刀捅死他!
林晚在黑暗中竖起了浑身的斗志,只觉得黑暗中的时间无限的漫长。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寂静的夜里重新响起舒宏山的鼾声。
林晚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