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勾引自己的云絮,便找到了新的情绪发泄口,都是云絮那贱婢害的!他不好过,也不能让那贱人心安理得地继承衔月峰峰主之位。
那是她的衔月峰,谁都不配。
可云絮并没有如他所想,顺利继承衔月峰峰主的位置,直至此时,一直躲着不问世事的风清云才得知,云絮早就离开了归墟派。
自从得知师尊殒命的消息,云絮便疯了一样去追将林小酒尸体带走的墨野,然而,墨野的脚程,哪里是云絮追得上的?
她眼睁睁看着墨野消失在蛮荒之地,就再没了音讯,云絮怔怔站在漫天黄沙之中,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发誓一定要见师尊最后一面。
百年后,蛮荒之地,一个颇具中原特色的竹屋外,几个魔族稚童被个黑着脸的青年吓哭,青年黑发黑瞳,一身血煞魔气,不开口都能止小儿夜啼,何况他冷着脸寒声道:“不许靠近我师尊的卧房。”
魔族孩童们哇哇大哭。
远处几个成年魔族忙冲上前,瑟瑟发抖地拎走自家孩子,唯唯诺诺地赔罪:“魔尊大人赎罪,都是我们没看管好!”
墨野摆摆手:“罢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叫住他们:“那个女人还没放弃吗?”
下属们恭恭敬敬道:“她说她寿元将近,苦苦哀求见……见您师尊最后一面。说起来,这里魔气太重,并不适合修仙之人,她如果不那么执着,不会早早便耗光了自己的寿元。”
“唔,”墨野勾了勾唇角,露出个满怀恶意的笑,“不用理会那女人。”
下属们被自家魔尊笑得毛骨悚然,忙领命一溜烟跑没了影子,他们这位魔尊,奇怪得很,魔界好好的宫殿不住,偏偏要蜗居在这一处小房子里,又喜怒无常,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荒漠中只剩下墨野一人,他颇为满意地喃喃道:“风清云死了,云絮也死了,便只有我还记得师尊。”
墨野转身回了竹屋,这屋子无论外部构造,还是内里的床铺,都同衔月峰上林小酒的卧房别无二致,而床.上的女人,也安详地闭着眼睛,由于法术固封,她气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
“师尊,天色晚了,我们安寝吧。”墨野满目温柔地看着不回给自己任何回应的女人。
“师尊,你总是没日没夜的睡觉,”墨野低低地埋怨,“不过,也好,我们终于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一道白光闪过,他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豹,抖了抖全身绒绒的黑.毛,拿毛绒绒的圆脑袋向林小酒的手心蹭了蹭,而后乖乖缩在她的枕头边上,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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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絮弥留之际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刚进归墟派时,是师尊力排众议,收下她这个出身寒门的弟子,教导她长大成.人,不同于其他仙门世家的孩子,师尊是她唯一的依靠。
即便师尊陆陆续续又收了很多徒弟,还是最疼爱她,但不知何时起,师尊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风清云身上,不是闭关,便是替他跑遍三界寻找资源,连她的生辰也不记得了。
她怒而勾引了抢走了师尊的风清云,想告诉师尊,男人本贱,不值得她为他做那么多。
可梦里的师尊却做了不同的选择,她恨毒了自己,因为爱而不得,成了整个修仙界的笑柄,开始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人。
最终师尊受不了流言蜚语,自行爆丹明志,却因而在仙魔大战中殒命,事后,风清云那薄情寡义的家伙,竟厚着脸皮第一个讨要衔月峰的资源,并收了自己做徒弟。
梦中的自己,委曲求全投奔了风清云,用了十年时间,处心积虑卧薪尝胆,终于为师尊报了仇。
云絮被这过于真实的噩梦惊醒,才冷汗涔.涔地想到,风清云那家伙已经在百年前就化作枯骨,当时他修为大幅倒退,又因被墨野的魔焰烧伤,拖了半年多,师门便传出了他已殒命的消息。
所以,这果然是梦吧,云絮生前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师尊是战死也好,若真如梦中情形,死得该有多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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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镯虚心请教:“主人,你是怎么知道魔族只能用一次鼎炉?如果不是这样,你牺牲了自己,也未必能救得了墨野的呀。”
“我怎么会知道魔族的秘术,”林小酒不耐烦道,“是你说那是他的天劫,还记得我的话吗?魔族渡劫,以命换命,才是最保险的挡劫办法。”
不怪林小酒态度不好,任谁手脚被铁链牢牢锁住,货品似的在烈日下展览暴晒,都没办法保持心情愉悦。
作为“莫九枝”的林小酒殒命后,便直接穿来了目前的世界,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女奴,叫做阑久。
她是被婶母以六个窝头和半袋白面的价钱,卖给了人贩子。
不同的是,在这里,买卖人口竟然不犯法,具体点说,这里已经没了法律,这是个公俗良序已经崩塌的世界。
末世第二年。
所谓“末世”,与末世电影中的情节差不多,动植物变异,水源污染,大部分人类变成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