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气氛说什麽丧气的话,儿子刚刚回来,不要聊这些有的没的的事。」语气里透出了抱怨的意思,可手里却没有停过,一直为自己的妻子夹著菜,不一会儿碗里堆成一个尖状的食物山。亓母有些为难地看著碗里。
「相公,你给我搛了这麽多菜,你真想让我变胖啊!」说完,亓母又将自己碗里的菜朝亓父的碗里拨去,直到两边的菜一样多为止,亓母说:「这样就好了!」亓贤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竟然又深了几分,挥退了其余的人,一家三口终於可以好好团聚一番了。虽然亓贤离家并没有多长时间。
「好啦好啦,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个样子。现在,我命令你们,全部把碗里的吃掉!一粒米也不能留。要节俭节约。」亓贤用袖子挡住了不停地抽笑的嘴。笑眯眯的眼睛在两位老人家身上来回打转,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真的都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反观亓贤这个算不上是「始作俑者」的「俑者」,虽然对这两人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关爱。手指轻轻地点著桌面,轻声到如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一只手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点,月光穿过醇酒熠熠生辉,只是有些短暂。纤纤玉指拿起细细的杯身,也只是浅尝辄止。翘首看著皓月,亓贤说了一句:「今夜的月亮还真是漂亮啊。」
亓贤就这麽自斟自饮自开怀著,还真是静谧啊。又不知下人何时添了点灯火,庭院里更加明亮,手不停歇的亓父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是呆呆地盯著亓贤看,可亓贤却浑然不觉。「!当──」瓷碗掉在了桌上,饭菜撒乱了亓父身前的一些地方,拿在手里的筷子最後也掉在了桌上,亓贤看著父亲奇怪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喊来了婢女们叫她们收拾一下。
「爹,你这是怎麽了?」亓贤很担忧地问,难道在他离开的那一小小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什麽事?亓父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年纪大了也就这样没用。」婢女们收拾好後,亓父抓起亓贤的手说:「贤儿啊,你今年几岁?」亓贤不是很明白地回答说:「贤儿今年十六。」亓父笑著点头,手摸了摸那一把胡须。
「孟子曾云: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啊。贤儿如今你已到舞象之年,可是却迟迟不肯成亲,为爹的真的很担心你。爹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娘都怀胎八个月了。」亓贤僵住了,他没想到父亲竟然提这事,可是他真的不想成亲,真的不想被束缚住。亓母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亓贤身旁,不停地点头,附和著亓父。
「爹──娘──你们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贤儿为爹祈福的时候,曾发誓如果爹的病转好自己十年内不娶任何妻妾。如今父亲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可叫贤儿违背承诺呢?爹娘不是一直教导贤儿要做一个守信的君子麽?」亓贤心里暗暗对父母说了几声抱歉,欺骗本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是真的不想成亲。
为什麽呢?亓贤问了问自己,应该是──凤凰吧。或许是。
「什麽!十年!」亓母嘴巴大张著似乎永远都合不拢了。「贤儿!十年啊!十年之後你都二十又六了,到那时爹早就撒手人寰了,也不可能看到我那未来的孙子了。你这是诚心不孝嘛!」亓母一向信佛,一听到儿子竟然拿这等事来乞求保佑,实在是太过了。「那──那还有什麽办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亓贤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只能说抱歉了。
「十年确实太久了,我早上翻了翻黄历,後天是一个吉利的日子。不如我请道士来做些法事,求上天就让贤儿少等些日子,恩──就五年吧。这样谁都公平。」亓贤自是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会引起这麽大的反应,早知道之前就说五年好了。无奈,亓贤只好硬著头皮答应了。任亓父还有颇多不满,也只能藏於心中:「罢了罢了,就按夫人说的去做吧。」说完亓父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贤儿,你当真这麽做了?」亓母眼神里闪烁著不相信的光辉,亓贤紧紧地盯著那双倒映出月亮的双眸,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绝无半点参假。」亓母从袖子里掏出了鲛绡脉脉地擦拭著丁点儿泪花,说:「娘本以为今年就能看到你成亲,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亓贤有些受不了地安抚亓母说:「娘,一切都是贤儿的错,贤儿以後定当再也不许如此重的承诺了,只是苦了爹娘了。」说著亓贤招招手叫叫婢女扶亓母回房。
「你们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亓贤吩咐道。这场宴席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转念又想到了那个一直在自己房间里等待的凤凰,亓贤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又联想到了时下很流行的一首小曲儿,便哼了出来:「罗浮梦里真仙,双锁螺鬟,九晕珠钿。晴柳纤柔,春葱细腻,秋藕匀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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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雕花窗,偌大的宫殿里仅仅靠烛火维持著光明,黄晕似乎是在那个身著黄袍的人脸上打圈。那人伏在案上,手里的毛笔一刻也没停过,双唇紧抿著,浑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