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三人没去大食堂,而是去了三楼的餐厅,可以点菜,比大食堂贵。所以三楼没多少穿着迷彩服的人,他们坐在角落的地方。
裴以恒将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丝毫没有被军训摧残的模样。
旁边两人已经跟猛虎扑食似得,一口气喝了手里的半瓶水。
程津南抱怨:“这种天气军训,真他妈反人类。”
高尧正要应声,谁知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突然被调了个频道,换到了央视体育频道。此时是中午,正在播报体育新闻。
“目前围棋赛事第八届‘天星杯’在京举办了开幕仪式,参赛选手尽数出席。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裴以恒九段自八月之后,再未宣布参赛计划,此次是否会参加天星杯。但是目前我们已经从组委会得到消息,裴以恒九段将不会参加这次赛事。”
“这也是‘天星杯’自举办以来,第一次出现卫冕冠军缺席的情况。”
“目前作为世界排名第一的裴以恒九段,一直未出赛,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只怕他的排名会遭到来自韩国的李俊值九段挑战。”
……
程津南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低声骂了一句:“卧槽,这什么新闻。”
高尧不忿地说:“大佬,看来围棋界需要你回归正本清源呐,要不然这韩国人真得嚣张起来了。”
裴以恒坐在旁边,正在清洗自己的餐具,根本连电视屏幕都没看。
“要不您跟我们说说打算,您总不会真的打算跟我们一样,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吧?”
程津南终于逮着机会问出来了。
其实别看他跟裴以恒嘻嘻哈哈的,可是心底着急着呢。棋手职业年龄虽然很长,可谁都知道,二十左右是他们的巅峰期,棋力、计算力、专注力甚至连胜负欲都是最强。
高尧也忍不住了,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中国围棋的半边江山,真的指着你呢。”
说到底,高尧和程津南都是真护着他的人。
他们两人跟裴以恒是发小,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得打从娘胎里开始了吧。他们是在同一间医院里出生的,打小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后来上同一所机关幼儿园。
他们年龄相仿,但裴以恒的经历跟他们谁都不一样。
裴以恒六岁开始学棋,一开始倒不是专门学,只是大院里有老干部活动室,他们小孩时常会过去玩,那里下棋的人不少,围棋、象棋都有。
每次有人下围棋的时候,裴以恒都会在旁边看。
黑白子落在棋盘上,这在活泼好动的孩子看来,实在太过无聊,可是裴以恒却喜欢,他一看就能将一盘棋从头看到尾。
直到有人问他,看这么久,他看会了吗?
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孩子,小脸染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缓缓点头。于是那个大人看他这样实在有趣,便邀请他下一盘。
当他手捏着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时,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从那一刻开始,他与围棋的故事开始了。
程津南和高尧就是属于大院子里典型的孩子,活泼好动,少年时恨不能把天捅破了。裴以恒则安静又沉稳,他六岁开始正式学棋,八岁拜师,十一岁的时候正式定段,成为当时国内最年少的职业选手。
直到后来,他成为最年少世界冠军三冠王。
大概是打小父母们一直念叨,又加上他们一起长大,跟裴以恒关系太过亲密,以至于两人对他总有一种老母鸡心态。两个大好少年,嘴上不说,心底却有着一股,我们一定要保护好阿恒的念头。
网上有一丁点儿批评裴以恒的声音,这两人跳得比谁都高。
裴以恒这样的职业棋手,这种十九岁正值职业生涯巅峰的时候,没人会放弃比赛来上学。所以他一直戴着口罩,就是不想被人认出。好在围棋还算小众,他粉丝虽多,但是真没人想到他能来上学。
至于另外两人就不说了,简直是水浒兄弟一对儿,程津南跑去西藏玩,骑摩托摔了一跤,半年没上学。高尧为了跟他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居然敢在高二的时候复读一年等他。
差点儿没让高尧他爹把狗腿给他打断了。
于是三人都以十九岁高龄,就读大一。
这会儿新闻上正放着裴以恒比赛的画面,他穿着黑色正装,神色淡然地盯着面前的棋盘,即便只是侧面,依旧那样夺目好看。
正巧,旁边有几个女生路过,有个女生似乎盯着坐着的裴以恒看了好几眼。
程津南伸手拿起他的帽子,直接扣在他头上,低声说:“你还是戴起来吧,太显眼了。”
不过戴好之后,程津南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说:“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没被晒到?。”
裴以恒摇头,淡淡道:“我没有军训。”
高尧立即震惊了,问道:“哪个老师免了你的军训?”
裴以恒突然想起早上那一幕,她赶来,找了个蹩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