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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庆幸……幸好和崔尘有段距离,她被发现也不至于波及到他。
然而耳边响起凄厉的鸟鸣声后,预想之中的毁灭却不曾到来。
赵坦坦意外地睁开眼,首先看到光芒一闪即灭,那是防御符失效所发出的最后光芒。而后她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眼前一片血红。那血红是来自身前人的,那是雪衣的血。
雪衣竟在千钧一发间,突破了魔尊的禁锢,奋力化为人形,紧紧抱住她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如果不是还有元婴老祖精血所制的防御符,抵御了大半攻击,恐怕雪衣纵有近千年修为也早已魂飞魄散。
“雪衣……”赵坦坦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方才灵力消耗过度,一时竟发不出声。
雪衣抱着她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也令她无法看到对面魔尊的反应,只能听到一声低吼传来:“放肆!你这孽畜竟敢与外人勾结,莫非以为本尊不会杀你!”
赵坦坦闻一惊,魔尊原本对雪衣只是虐待并不曾伤及性命,如今却因自己这个闯入者起了杀心。
好死毕竟不如赖活,她不能连累雪衣!她紧张地推了推雪衣,摇摇头示意雪衣赶紧放开自己。
雪衣果然被她推开,却没有走开,只是站直了身子,随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然而他一张嘴却有更多的血流出来,止也止不住,片刻功夫他身周的地面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但他仍直直地站着,看着站在画像边的魔尊,因长年礼佛而慈悲的双眼,此时迸发出深深的恨意:“你若想杀,便杀吧。你害死了主人,如今守着一张画,便觉得心安理得了?”
第72章 雪衣5
“不可能!”雪衣的话便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魔尊双眸蓦地睁大,厉声吼道,“不可能,她明明就在我身边!”
这吼声虽惊人,却似乎只是在掩饰他心中的惊惶。
雪衣并不为之所动,仍怒视着他继续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主人在千年前就被你害得惨死在冷宫,当时她还……”说到这里,雪衣却蓦地止住了话语,只下意识地朝赵坦坦的方向看了眼,便未再说下去。
但仅仅是说了这些,便已足够令对面的魔尊失去镇定。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慌乱,瞬间没了方才那地狱修罗般的杀气。
他慌乱地向画像看过去,在看到画中人后明显松了口气,喃喃道:“你看,她明明还在!”
他一边口中说着,一边伸手去拉飘浮在身边的画像,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般,嘴里又重复了遍“明明还在……”
然而激烈的情绪影响下,他拉着画卷的手用力过度,画卷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从中间被裂开了一道缝。画中少女也从脖颈处分了开来,霎时间一张美好而充满灵气的画像便毁了。
“莲儿!”那号称魔尊的疯子见状惨嚎了一声,双手颤抖着捏住被自己撕毁的画像。
“莲儿你没事吧!不要紧,你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你一定没事的!”他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薄薄的画纸,却还是努力地克制着情绪,一心想要将画重新拼起来。
然而撕裂的画卷无论再如何拼合,裂痕始终都存在,反而因为他的举动,整幅画卷都皱了起来。就好像一些事、一些人、一些感情,再如何悔恨、如何弥补,终究回不到当初完好时的模样。
魔尊在原地抱着残破的画卷,歇斯底里地吼叫了数声,突然伸手就朝自己的双眼挖去:“既然有眼无珠,一再害你,我要这双眼何用!”
这句话赵坦坦从前听他说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听他说,也是第二次看到魔尊自毁双目。毁去双目,只因心中的支柱早已倒塌,他无法面对自己。
赵坦坦吸了口气,看着刚才举手间便能将她和雪衣全灭的魔尊,此时只顾满脸是血地抱着残破的画像低低地哀嚎,如同受伤的狼王。
挡在她身前的雪衣看着这样的魔尊,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被恨意淹没。他侧转身子,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哀嚎着的魔尊,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魔尊哀嚎了片刻,口中又开始说起一些赵坦坦听不懂的疯话。絮絮地说了不知多久,他忽地起身,抱着画卷便冲向石台边,口中喃喃着:“莲儿,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不要分开……”
然后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大厅里。
这疯子居然把自己这个闯入者都忘记,自顾自跑出去发疯了?或许……他就从未清醒过吧。
赵坦坦望着空无一人的石台有些咂舌。
魔界的魔尊疯成这德行,整个魔窟居然还没垮?仙魔大战居然还是道修一方吃亏比较多?仙佛圣地居然还被魔族占领?师兄居然还被魔人种下惜澜魔花?
这简直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如果此番能回去她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当年仙魔大战是不是道修一方严重放水了?
但眼下魔尊跑掉了,虽然这个展开有点莫名诡异,却实在是跑路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