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接!”英子回答,于是我欠身从电话机上摘下话筒交给英子。
英子接过电话,
“!”英子的声音显然是显得疲惫而无力。
“什么?!”英子突然提高了音量,一脸的疑惑和恐慌。
“啊!?”英子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被推到了旁边。她那种惊诧的神情使我都感到惊讶。我望着她那白皙而细嫩的肩头,高耸挺立的乳峰,我怔了。
“不,我要马上回去!”英子的语气简短而坚定。
“我马上回北京!”英子对着电话说道,凝重的脸庞变得扭曲,布满了惊慌和忧虑。(七十五)“谁的电话?”等英子挂上电话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我哥。”英子阴沉着脸,眼睛变得潮润,目光显得呆滞。“怎么了?”我又问。“我爸病了。”“什么病?”“中风。正在医院抢救,医院已经发病危通知了。”英子说着,眼泪不由得从眼眶中流下来。“我们马上回北京?”我疑惑地问道。英子一边擦拭着脸颊上的眼泪一边点头。我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抚摸她的头发,擦去她脸上还留着的泪水,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惧怕在她内心涌动。我了解英子对她爸的那份感情,也了解她爸过去对她的疼爱。西方人说女儿是父亲的最后一个情人,大概就是指那种息息相通的感觉。父亲和女儿,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家庭中的男人和女人,但是,和任何男女的关系都不同,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孕育的,她会是父亲身体和精神的一部分。所以,当女儿疼的时候,父亲也会感觉疼。难怪有人说,父亲和女儿本来就是一个人。“对,我得马上给肖亚东打电话。让他给咱们订明天去北京的机票。”英子突然从我怀里挣脱开,心急火燎地去抓电话。“干嘛要找肖亚东?”我不解的问道。“他认识旅行社的人,而且我们必须明天就走。”英子已经拿起了话筒。“都这么晚了,还打扰人家?”“我不管,我现在的心里就是我爸,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我就是想立刻飞到他的身边。”英子几乎是抽泣着说道。英子拨通了肖亚东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父亲的情况,最后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要肖亚东无论如何要买两张明天回北京的机票。英子打完了电话,便要穿衣服下床。“不睡了?现在还早着呢?”我抓住她手里拿起的衣服说道。“我睡得着吗我?”英子满脸的忧虑和无奈。“英子,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着急,这样会伤着自己的身体,况且光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再说,北京有你哥,还有那么多亲戚,他们会想办法的。”我安慰着英子。“不,我要下床整理东西,我必须做好明天就走的一切准备。”英子固执地坚持着。“好吧,那我也帮你一起准备。”我只好也穿衣服起床,陪着她收拾行李。我看到英子把一个底部带有轮子、可以拉动的旅行箱找了出来,用心地擦拭着上面的灰迹,她的眼睛里有泛出的泪光,一滴泪珠颤巍巍地挂在她秀气的鼻梁上,面容显得那么的忧伤。“这是我爸给我买的,他说这是当时北京最轻便、最好看的旅行箱。”英子哽咽地说道。我突然想起在新加坡见到刘伯伯的模样。想起我欺骗了他,没有满足他去看房子的愿望,我突然有一种内疚感重重的压着我的心房。窗外,月亮开始沉落,有几片淡淡的浮云好象托不起它似的。风吹过树稍,沙沙作响,那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好象是英子那轻声的呜咽。屋里的沉默愈发显得悲伤。第二天天刚亮,英子就开始打电话催促肖亚东去跑机票,直到午饭之前,肖亚东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还真弄了两张机票。但是是从纽约到北京的,我们还必须坐车赶到纽约。根本就顾不得吃午饭,也没有心思吃午饭,肖亚东开车拉着我和英子向纽约驶去。北美的一月,正是寒冷的季节,今天的天空有些阴霾,好象格外的冷。离开波士顿不久,天空飘起丝丝的雪粒。河面上有块状的浮冰,细雪柔柔地飘落水面,恍如升起缕缕暮色的烟气,一种很清朦的感觉。那天我们就是这样的和波士顿别了,感觉有些伤感落寞,心情因此而变得沉重失落。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谁也没有心思说话。肖亚东按下了车上的cd播放音响,那是马友友的《阿帕拉契之旅》专辑。汽车在路上不断簸动,我们身体内的每个细胞仿佛也真切地感触到那段深沉内在的和弦奏响,感受阿帕拉契山脉的灵魂在我的血液里脉动,那飘飞的细雪不是在发光的弦乐器中闪烁,而仿佛是在我的血管里轻缓流淌。我知道《阿帕拉契之旅》是由大提琴家马友友、低音大提琴家艾格麦尔和小提琴家马克欧康诺联手合作,该专辑对民谣作曲家史蒂芬佛斯特(《老黑爵》和《噢!苏珊娜》等作曲)的两首民谣作品作重新的改编演绎,其中还邀请到美国乡村摇滚巨星詹姆斯泰勒和另一位民谣歌手艾莉森克劳斯加盟。三位主要的演奏者以默契的心灵融合再度共同定义了“古典音乐”更新的理念范畴,加上由詹姆斯泰勒独特的乡村乐嗓音演绎的《艰辛岁月不再来》和艾莉森克劳斯诠释的《睡吧,我的宝贝》(ur,),平稳温馨的深情中充满对希望的祈求,这对都市里轻浮而喧噪的年轻人和漂泊不定的流浪者来说,都是需要的。有人说,马友友的《阿帕拉契之旅》所歌颂的是美国西部开拓者的心情,那是一个相信未来比现在光明,相信勇往直前的年代,这种感受在我走近纽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