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镇定?”秦毅一看何深安坐如无事一般,甚是惊奇。
“事到临头,不可太慌张,何况不是有秦公你在吗?”
“好兄弟!现在你说怎么办?”
“毋须顾我,被捉后我自会阐明身份,只是要拜托秦公独自去左国城了。”
“恐怕你会先被烧成灰。”秦毅望向外头,火光鲜明,烈焰熊熊——他们要烧死客舍内的所有人。
“不怕,我会逃出去的。”何深这一句话中气十足。
“好,那我就先走了。”他看着何深,躬身拜了一拜。
何深会意一笑,这是让他保重的意思,他懂。
旋即,秦毅暴起,踩上桌子腾空而起,斩出劈天的一剑!
顶棚上燃烧的茅草和木头,还有碎裂的瓦片纷纷掉落——硬是被这腾空一剑撕开一个口子。
秦毅一跃破顶而出,这一跃,气势威猛如龙。
众官兵未曾料到会有人从屋顶冒出来,一时都愣住了。
未等他们发箭,秦毅已经一个跨步,登上了邻家的屋顶,来到了一群官兵的跟前。
他的头发被炙焦了一缕,衣服上的火也刚被风吹灭。
还没等众兵卒反应,秦毅扬起坚硬的剑鞘横扫一片,立马打得五六个官兵滚落下去。
一场混乱的近身肉搏之后,邻近的屋顶都被秦毅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在屋檐上跳来跳去,向远处逃走。
偏在这时,却有一个人跳了出来,拦住了秦毅的去路。
秦毅有点恼怒:这是在逼我开杀戒吗?
来者正是伏乘,一个使刀的强者。
秦毅是拿自己的水平来作为衡量强者的标准,与他有一拼的人,才是强者,刚才在旅舍门口,这一点已经得到证明。
他向右边转去,力图摆脱这个家伙,就算摆脱不了,那引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对方解释一下,也许就能免于这一场误会。
可对方分明是不给这个机会,硬是抽刀迎面拦截!
秦毅恼了,狠命一蹬,紧握麟鸣剑,纵身飞起,像一支离弦箭般射出!
“瞬破斩豹突”!
剑势汹汹,锐不可当!
伏乘急侧身躲开这一剑,又挥刀砍向已至身旁的秦毅!
不料秦毅身势迅捷,竟让伏乘砍了个空!
在稍远处火光明耀之下,二人转身,复归于对峙,秦毅微微踞立,竖剑,调息。
峥嵘剑法中的瞬破斩,倚仗于瞬间的爆发力,一招之后,秦毅有点气息不匀。
而就在两人相互窥伺之际,一个黑影直蹿过来!
那团黑影直取伏乘背后!
伏乘一时两面受敌!
秦毅并不想杀伏乘,可伏乘不知道。
只见他大喝一声,跳将起来,挥刀,在空中旋转一圈!
由来者逼近的步声、风音判断,伏乘这一刀,精准的砍到对方的兵刃之上,生生击偏了敌人的刀势!
一声震响!伏乘已趁势闪在一旁,而那团黑影也与他相对分离开来,稳稳地落在房梁上。
秦毅定睛一看:来人相貌殊异,似乎是匈奴人。
但伏乘的周天一刀,既防备了眼前的秦毅,又于瞬间化解了匈奴人的袭击。
伏乘心忖这胡人不是什么高手,不须在意,重点还在于秦毅身上,目光遂从匈奴人身上移开,瞥向另一边,却是大惊,“这厮居然想跑!”
只见秦毅脚下生风,撒开脚丫子沿着巷子向北面逃去,再不追上去,恐怕晚矣。
以常理推断,武功越高的奸细地位越重要,伏乘也是这么认为,遂弃了那壮汉,径直去追秦毅。
秦毅又投入了黑夜的怀抱,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两个影子在檐梁相连的屋顶上追逐着。
大群官兵夜间出动,火光遍及几条巷子,如此大的动静,让半个离石城的人们无法安眠在床榻上,恐惧不安。
而这起事件的肇事者却踩着碎瓦,把身后的人一步步地牵着,牵向某个地方。
最后秦毅降落在一处幽静的院子,这里已经听不到东门附近鼎沸的人声。
他转过身来盯着前面的黑影道:“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对方没有反应。
“我是东嬴公殿下的幕士。”秦毅沉声说道,并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铜牌甩给对方。伏乘接住举至眼前看了一眼,上面铭刻着“东嬴幕府”四字。
“为何在这里出现?”伏乘将铜牌扔还回去。
“我有任务在身,暂住那旅舍,不意涉入其中。”
语毕,二人沉默,良久。
“我现在可要走了,客舍里的那人是我副手,不要动他。”秦毅冷冷道。
“等等,你的剑法哪学的?好生霸道。”伏乘的声音不再有先前那么寒冷,看样子是相信了秦毅的身份。
“从我师父那学的。”秦毅才懒得跟这家伙瞎扯,只想尽快摆脱他的纠缠,找个地方藏一下。
“不说也罢,不过,你不能这么走了!”
语音一落,夜幕掩护之下,伏乘发动了突袭!
双方的距离仅有八步,伏乘刀势逼人,锋芒已近!
秦毅却轻出一剑,接住了这一刀,两人紧贴,横刀纵剑,杀目相对!
两双眼睛都闪出了寒星!
“你怎么料到的?”伏乘问,细小的汗珠渗出他的额头。刚才的那一击,若秦毅没有防备,必死无疑。
“我可一直没有对你放松戒备!”秦毅拼命地抵着剑。
“为什么?”伏乘的每个字都很吃力。
“武艺如此之强,屈为一名贼曹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