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罗宁一番解释以后,李斯年心中大感无奈,为什么这些老头子都喜欢玩儿这一手?当初李敬玄是如此,如今罗宁也是这样,这让李斯年很是不爽。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是来找人帮忙的。
原来,罗宁的母亲就是窦抗侄女,如果李斯年知道这件事情,他又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他一脸幽怨地望着罗宁说道:“大将军,您身为长者,这么戏弄我们这些小辈儿实在是太让小子寒心了!”
罗宁看着李斯年一脸委屈的样子“哈哈”一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小子还年轻,需要这样的历练啊!”
虽然李斯年心中有些不爽,但是确定了罗宁的立场,这让他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天策府堡,大堂。
“李司直是如何知道裴世庆就是刺杀窦都尉的幕后黑手的?”罗宁问道。
李斯年简单地将自己和裴世庆之间的恩怨以及自己之前的推理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大将军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宁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可知裴世庆的底细?”
“知道一些,他是裴安西的干儿子。”
“哼!裴行俭此人看似忠良,实则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当年高宗废王立武之时,还装模作样地站出来反对,如今武氏得势,他恨不得跪在武氏的淫威之下摇尾巴乞求怜悯。裴世庆就是武氏势力安在洛阳的一颗钉子,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们天策卫和窦府以及所有拥戴李唐皇室的势力。”罗宁一脸愤慨地说道。
李斯年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于是继续问道:“小子还是不太清楚大将军的意思,请大将军明说!”
罗宁看了一眼李斯年,问道:“在告诉你这些之前,你要先解开老夫的疑惑。”
“大将军请讲!”
“据老夫刚刚得到的消息称,你是因为武皇后的恩萌而提拔上来的官员。是不是?”
李斯年点了点头,说道:“一年多前,下官曾与父亲在关内救了武皇后一命,所以,我父子二人也得到了朝廷的封赏。不过,下官觉得这官职是下官自己争取来的,不是武皇后的恩萌。若说是恩萌,那也应该是皇上的恩萌。”
罗宁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武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斯年凝视着罗宁,知道罗宁又在试探自己。他深思熟虑了片刻,决定把自己内心中深埋已久的想法讲了出来:“下官认为,武氏有篡权之嫌!”这话若是传出去,李斯年恐怕要遭到牢狱之灾。但是李斯年却说出来了,因为他还是比较信任罗宁的。
罗宁面带微笑,又喝了一口茶。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要确认李斯年到底是“拥武”一方的势力,还是“拥李”一方的势力。当然,虽然李斯年现在看起来是偏向“拥李”一方的,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墙头草的嫌疑。所以,罗宁决定继续试探下去。他话锋一转,说道:“自皇上沉疴难愈,武氏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抢班夺权,我们这些拥护李唐皇室的老臣子,不是被排挤出权力核心,就是被斩尽杀绝。如今,武氏得势,其地位再难撼动。那些墙头草们便纷纷倒向武氏,而我们这些李唐忠臣已经不可能再进入到政治权利核心了。”
罗宁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武氏势力将我们这些对他们有威胁的人盯得紧紧的,一旦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招来武氏势力的各种刁难和威迫。裴世庆就是武氏势力钉在洛阳监视我们这些拥李旧臣的钉子之一。”
他顿了顿,见李斯年一脸凝重地表情,便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夫之所以肯定是裴世庆杀了窦都尉,就是因为他是窦都尉死后利益既得者。”
“就因为这个?”李斯年虽然也觉得裴世庆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还有一件事儿。窦都尉是从京师贬谪到洛阳的。之前窦都尉在京师担任御史中丞,却因为反对武皇后垂帘听政,得罪了武皇后才被降级贬谪到洛阳的。在窦都尉贬谪到洛阳任职后不久,原本只是一个小小校尉的裴世庆很快就被提拔到了果毅都尉一职。只要是知道其中原委的人都知道,裴世庆就是武氏势力用来监视、打压窦都尉的一个棋子。而且,就算裴世庆杀了窦都尉,武氏势力不但不会追究责任,反而会为其极力掩盖这一切。这也是裴世庆有恃无恐的原因。”
听到这些话,李斯年顿时感觉到头痛不已。他一直以为窦都尉的死,完全是因为裴世庆的野心在作怪,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那么,邵卿在临行前被武皇后强行留下查办的宫廷失窃案应该也只是武氏势力的一个借口,目的就是阻挠拥李势力彻查此案。
既然如此,朝廷为何还要派自己独自来洛阳查案呢?难道武氏势力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件事儿?李斯年心中顿时感觉羞恼万分,他知道自己是被那些武氏势力的人给小瞧了。他想到,妈的,竟敢如此小瞧、玩弄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到李斯年阴晴不定的神情,罗宁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这是在等李斯年最后的表态。如果李斯年因为畏惧武氏势力而不敢继续将此案查下去,罗宁会毫不犹豫地下令绞杀李斯年。此时的大堂内外已经暗藏杀机,罗宁有把握将李斯年永远留在天策卫。而如果李斯年最后决定继续将此案查办下去,罗宁就能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