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我,柔声哄着。
我不敢在威尼斯逗留太久,依偎着妈妈睡了一夜,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便要回去。
司机载我去机场,妈妈这一次陪我去到机场:“映映,西蒙尼不知道你国内的事情,特地让你跑一趟。”
“应该来的,”我答:“好好和他沟通。”
临别之前,我深深地拥抱她。
“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我反复地说。
她笑笑:“这么大的女儿了,还像个小孩子。”
我换了登机牌,走入通道时,回头看她。
她穿着米色大领衬衣,黑色长裤,戴一款精致的珍珠项链,站在明亮的大厅,对我笑着挥挥手。
我从玻璃窗外看到她的影子,眼角有细细纹路了,依旧是那么优雅美丽的女子。
那是我们母女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我走进机场的洗手间,拿出了在商店买的一支验孕棒。
最近我食欲很差,经常觉得累,很容易困倦。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分明,试纸上显示两道清晰的线条,我怀孕了。
我无法心头的颤抖,完全没有喜悦,只是害怕,无法遏制的恐慌。
长途飞行中,我裹着毯子,仍不停地在颤抖。
空中小姐数次走过来,替我拉紧毯子,又送上热水:“小姐,你生病了吗?”
我虚弱地摇摇头:“没有。”
抵达北京的时候,我在转机的航站楼见到唐乐昌。
“你怎么回来了。”我疲倦地撑住额头,闪开突然凑到我跟前的熟悉脸庞,我对任何变故都已经麻木不仁。
“我爸被抓了,案子移送高院,准备要开庭,他老婆女儿都跑了,我妈让我回来看看他。”他答。
我点点头,没有力气敷衍他。
“你脸色很坏,”他摸摸我头:“生病?”
我摇摇头,坐在椅子上,拿出关闭三日的手机开了机。
电话立刻响起来,我接通后是苏见的声音:“映映,你终于开机,稍等,劳先生要与你说话。”
那端是敲门声,然后传来几句轻声的交谈,然后恢复成安静。
家卓的声音传来,带着莫名的怒意:“你在何处?”
我已走过一番生死,他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口气,我忍不住冷冷地答:“有何贵干?”
他语气严肃得仿似跟教训下属:“立刻回家来。”
这时大厅响起登机广播。
家卓听了一会,问:“你去北京做什么?”
“旅游散心。”我恼怒地答。
“好,很好,”他气得声音都不稳:“你果然好本事!”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们飞机在三个半小时后抵达,出港时唐乐昌替我拖行李箱,我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国际出境口岸,下到一楼的大厅时,我听到耳边呼啦啦的响起大声喊叫:“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是闪光灯一片眼花缭乱,大批的记者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瞬间将我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唐乐昌低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头还不及说话,已经有话筒伸到了我面前:“请问是不是江小姐?”
记者争先恐后地发问:“江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劳通新任首席执政总裁劳家卓已经成婚?”
“请问你们何时结的婚?”
“江氏亦是本市著名公司,请问是否有商业联姻的成分?”
“请问在何地举办的婚礼?”
“请问婚纱何处定制,可是哪家名店未公开销售的款式?本许多名媛都甚为喜欢江小姐的礼服。”
“劳先生大约两年多前出席公开场合时佩戴有婚戒,请问你们是不是那时已经成婚?”
“之前江小姐一直选择站在劳先生背后,此时却在劳先生登上劳通总裁高位之际时候公布婚讯,请问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周围一片汪洋大海一般的吵闹声,我完全吓傻了。
记者又逮着唐乐昌穷追猛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否江小姐家属?”
“请问是否知情?”
“江小姐,请说一下话。”
“江小姐……”
我呆若木鸡地站立着,唐乐昌伸手护着我的肩膀往外挤:“对不起,让一让。”
我被唐乐昌拖着走,记者们穷追不舍,我们被推搡着几乎跌倒,周围无数的嘴张张合合,我被堵得心烦气躁,劳先生,劳先生,他已经将我无情抛弃,你们口中的千金之子,再与我有何干系?
耳边依旧是一片嗡嗡的嘈杂声:“江小姐?江小姐亦算是本名门淑女,怎会同意秘密结婚?”
“两位有无打算在本地宴请宾客?”
“劳先生英俊多金一直是本众多名媛钦慕对象,江小姐折得高枝,可有浪漫史跟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