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全部现款,加上准备还给张彼德的那一笔钱,系数取了出来,仍觉得不够,从钱夹最底层夹缝中摸出这张卡,那还是我当时在伦敦我替e做的那份工,我手头只携带了这张卡,她当时便将酬薪汇入了这张卡。
我一直没有取出来用。
我说:“我卡内有两千英镑现款,请兑换成港币取出。”
端坐柜台后的小姐将卡在机器上划过,然后对着电脑屏幕敲打了几下。
她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眼,蓦地睁大眼转头瞪着我。
她探究目光中半是惊讶半是艳羡,好一会儿才问:“请问是江意映小姐本人?”
我点点头。
她维持着客气微笑着对我说:“请稍等。”
下一刻她却如同见鬼一般,推开椅子站起来朝着柜台后方夺路狂奔而去。
我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里边匆匆走出。
男人推开一侧的玻璃门朝我走来:“请问是江小姐?”
他微微鞠躬:“这边请。”
我随着他走入私人贵宾理财区。
富丽堂皇的一大片走廊,空间开阔无比,他将我带至最里面的一间,一组优雅的欧式沙发,水晶吊灯映着日光不断闪烁。
他隆重地自我介绍:“我是观塘分行副司理,敝姓彭。”
“彭先生,你好。”我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
他又说:“总司理今日恰好外出,由我接待江小姐,希望江小姐不会觉得失礼。”
我忙说:“彭先生太客气。”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有美丽的女职员过来斟茶。
捧上的茶杯和装着精致点心的盏碟,都是素雅的英国骨瓷。
彭姓司理坐在我对面,微微倾身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江小姐服务?”
我面不改色:“我想提取两千镑现款。”
他略有些惊讶地停顿了几秒。
我随口说:“你们这里难道不可以办理这个业务?”
他马上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江小姐要的数额令我——有些许意外。”
我被他提起了一点兴趣:“那我应该取多少?”
他跟我玩味一笑:“那就要看江小姐的心情了?”
我淡淡地说:“哦,那我是要问——我可以取多少?”
彭司理思索两秒,专业地说:“江小姐可以取的数目,整个九龙区数间分行的现钞都取出只怕还不够。”
他颇有幽默感地附加了一句:“当然,我们一般建议贵宾刷卡消费。”
我笑笑:“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哈哈一笑:“江小姐真爱开玩笑。”
他将手中一张精致的银行卡轻轻推到桌面上——这几年我从未使用过它,崭新的纯白色,边缘一道烫金,隐隐如水一般流动的光泽。
他说:“江小姐自然知道从何处得到这张卡。”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
他陈述:“这是——劳家卓先生的副卡。”
他语带崇敬地说:“整个集团都知道,劳先生在劳通集团所持的全部股份和基金,有百分之二的收益,每年定期转入这张银行卡,而江小姐手上的这张——是劳先生在全球唯一签署发行并且不设任何消费限额的一张副卡。”
劳家卓何必这样,在整个集团的下属面前演这么一出情深意重的好戏,不过是徒惹来旁人茶余饭后的一笔谈资,我对这些商业的事情无兴趣,在医院熬了一夜后此时更觉得累,我只渴望忘掉一切身外事好好睡一觉。
我维持着客气:“彭先生,我只是贵行一个普通客户,此卡有一笔离岸汇款,请帮我查一查,替我兑换成港币取出。”
彭识趣地领命而去了。
他很快返回,将装着一沓现钞的信封恭敬地递到我手上。
我从桌面取笔签字,然后站起来对他客气地说:“谢谢。”
一行人恭谦地将我送到大门。
权势真是让人生死爱恨的东西,我荒谬地摇摇头,沿着街道慢慢走回酒店。
回到酒店我躺倒沾床就睡。
刚刚睡到半梦半醒,劳家卓的电话打进来。
我一腔困倦:“何事?”
劳家卓问:“映映,你可是缺钱用?”
“没有。”我不耐烦应酬他。
他声音从容冷静:“你这几年来从未曾走入世界上任何一间ltb的银行,甚至前段时间你宁可问张彼德借都不愿意取,如今却为了这几千元提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闭着眼说瞎话:“我就是没钱用啊,我周三在跑马地输了个精光。”
他无心同我胡扯:“你在哪里?公司还是家里,我晚上过去找你。”
“我不在公司亦不在家里,”我呵欠连连:“劳先生,我很困,改日再叙。”
第二日礼拜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