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以后,金尚被一泡尿给憋醒了,他最不愿意半夜起床办这件事。在床上翻了个身儿,小腹涨得难受,他只好赶紧下床去卫生间。哗哗哗一阵水声之后,顿时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不过,那一片不涨了,那东西倒是还在硬着像是一百二十不服气的样子。
金尚想重新躺到床上去继续睡,这才发现停电了。一想到前后院都是黑漆漆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没有了困意。金尚从床上坐起来,门外一片暗红,那应该是南墙外面那一盏路灯散到院子里来的光亮吧?摸过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1刻。金尚又躺下了,他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缠着我有什么意思?有种你就跟宋老板一家子单挑吧!
“咳咳,咳咳!”
金尚浑身一阵紧张,谁这么吊?想咳嗽就咳嗽啊?他拉了背子把自己盖住,听这动静儿,也不像个女人的声音啊,又会是谁来了?
“咳咳,咳咳!”那人还是咳嗽起来还没完了。
金尚穿上衣服,下了床,轻轻地开了门,迈过了门槛。院子里静悄悄的,南墙外面的那盏路灯还在亮着,金尚踮着脚尖走到院子中央。风很冷,那种好久不下雪的阴冷,而且潮。金尚努力地辨别有没有雾,他让这种冷而潮的滋味弄得非常别扭。
“咳咳,咳咳,”那声音是从北屋的正房里传出来的。
金尚悄悄地抬腿迈上了北屋门前的台阶,上了台阶是一溜厦廊,一根一根的圆木柱子上刷着红漆。金尚就感觉其中的哪一根柱子后面,有可能藏了一个人。金尚靠近了正门上的玻璃格子,“咳咳,咳咳!”
那声音反而更频繁了,听上去至少有六十多岁。
金尚抬起手来想敲敲门,“咳咳”声又响了起来,那门就开了!金尚一想,不对呀,明明看着冯二狗子把门锁上了,如何不用推,这门就开了?
两扇门一开,屋里的摆设被金尚看得一清二楚。怪事,院子里又没有灯,仅靠南墙外面那盏路灯,就能看这么清楚?
哪有什么鸟人在屋里咳嗽啊?小妈妈的邪不邪?金尚伸手去摁门后面的开关。明明知道已经停电了,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摁下了开关,灯却亮了!
金尚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强烈的光线,不过他看得清楚,所有红木家具都一动不动地静止在那儿。金尚走近了北面墙上的窗户,“哧啦”一声拉开了绣花窗帘。他并不想看看后院有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这厚厚的窗帘实在让人郁闷。
不过是个客厅,又不是睡觉的地方,挂的哪门子窗帘呢?
奇怪,后院竟比前院要亮堂的多,院子里一片白花花的,反着鱼鳞一样的光!金尚推开了一扇窗户,后院的甬道两边不过是两片碧绿的草坪,哪有什么东西反光?
金尚重新把窗帘拉上,刚一转身,灯却灭了,他发现客厅里的每一个座位上都坐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金尚刚想“啊”一声,又一想,“啊”啥呀?人家要害你,早下手啦!还等你这一声尖叫?金尚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有事?”
金尚站在原地没敢动,他距离最近的一张官帽椅不足两米,那些人也没动。金尚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一律的表情严肃。金尚努力地审视了一番,想从中发现那个在院子中央跟他费了半天口舌的黑影女子,终究没有认出来。
那些人像是听不明白金尚的话,大约过了一分钟,个个静如泥胎一般,无一个站出来说话!金尚终于忍不住,说:“大家出来混,应该讲点江湖上的规矩,有想法,就说出来嘛……还有,咱们能不能开了灯说事儿……”
“噢,你也受不了啦是不?”一个公鸭嗓子的女人率先开了腔,她又道:“你也得为我们想想,我们在这儿好好的,你来干啥呀?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知道不?”
嘿!这叫什么道理?这宅子的主人派我来的,怎么到你嘴里面就成了私闯民宅?
“咱不能不讲理,这也不关他的事儿,我以前也是这个的,只怕他将来的下场,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说这话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
金尚抬起手来摆了一下,说:“什么干这个干那个的?你是干啥的呀?大家把话说到明处,别这么抠抠索索的,还怕见人吗?”
“呵呵呵”,年轻的男人冷笑了起来,道:“你干的事儿,你以为能见人?你跟你家里人说过吗?你跟你的同学说过吗?你跟你女朋友说过吗?”
女朋友?金尚忙打断这个年轻男人,说:“我没有女朋友,再说,我不喜欢跟人交流我的工作,我喜欢独来独往!”
“没女朋友好!”年轻男人说:“干这个工作,有女朋友反而是个坏事,等你以后改行了,再谈女朋友再谈结婚吧!”
“你还知道什么?”金尚觉得这个年轻男人仿佛知道他的底细,又问道:“你中什么的?”
“我说过了,以前我就干你现在这个差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