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烫手。
即便有法力包裹,炉内那高到可以瞬间烧尽一条手臂的温度仍旧透过最外层法力渗透了进来。柳一物整个手掌通红,但却分辨不出是被火光映红的,还是硬生生烫红的。
因为在其脸上,根本烧不到一丝难受的神色,冷静的视线从那没有表情的脸上起,越过通红的手掌,径直落在下方那剑尖上浮现而出的,让人眩晕的繁复剑印之上。
最为简单的一重剑印只有三道纹路,自此之后每增加一重,便至少要增加一道,所以在那连半个手掌大小的剑尖碎片之上,密密麻麻至少分布着虽然并不完整,但却彼此间隔分明的三百零三道纹路,每一条皆是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得多,若是逐一用视线追踪的话,不出十息绝对会头晕眼花。
柳一物也只是看了片刻,便重新将视线扩散到整个炉内之物上,随后并未探入炉内的另一只手掌虚拍一记,如刀锋般犀利的法力按照那剑尖的轮廓,顺着剑尖外侧顷刻间一切而下。
呼!下方熊熊火焰被一分为三,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但柳一物的目的当然也不是为了将火焰分开,只见法力如同两片薄如蝉翼的钢板一般竖着将横放在此的剑尖夹在中间,且快速顺着已然变形的黑铁筋块延伸。
只见那质地已然变为柔软的黑铁筋块,渐渐被聚拢,直到形成与剑尖极其吻合的剑身形状。
当然这只是从上往下看而已,若是从侧面看去的话,那剑尖只是薄薄一层,而从某种方面来讲已然成型的黑铁筋块,则是有着手掌那么厚。
随后,柳一物探入炉内的手掌有节奏地开始动作起来,一息过后,炉内火焰肉眼可见地竟顺着柳一物手掌动作方向,逐渐透过灵剑两侧“法力钢板”,渗透到黑铁筋块上。
而渗透进去的火焰如同是被施加了什么狂暴之术一般,温度陡然更上一层,若说光明感觉还不足以充分说明的话,那么此时当中被烧得竟开始向下滴出黑色液体的黑铁筋,便是最好的证明。
呲…呲…
每向下滴落一滴,火焰之中便会发出顷刻将之蒸发的呲呲声,与柳一物此刻汗水滴落后不同,黑色液体滴落蒸发后,便会散出一道极细的黑烟,并没有什么味道,但却有些诡异。
随着黑色液体的不断滴落,道道细小的黑烟自柳一物脸庞袅袅略过,从旁看上去的话,此时此刻的柳一物便好像是被什么怨灵附体一样诡异。
不过此刻其可没什么工夫去在意这些,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眼下随着液体滴落而不断缩小的黑铁筋块。只见此物在两旁法力的加持下,横向仍旧维持着灵剑形状,只是在逐渐变薄。
渐渐地,加持在两旁的“法力钢板”开始弯曲合拢,像是转变成了一层薄膜似的将当中之物包裹其中。
在某一时刻,柳一物双目当中精光一现,双掌陡然用力向彼此一合,那法力薄膜顷刻间将已然完全成型的灵剑瞬间完全包裹起来。
只见此刻,那所谓剑尖的涧逐碎片严丝合缝地与作为剑身的黑铁筋牢牢连接在一处,颜色也是相当,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渐渐之上那数百重的剑印好像被拦腰斩断一般在连接处戛然而止。
“呼……”柳一物将手掌自炉内拿了回来,随意活动了几下,真正艰难的,此刻才开始。
若是将前面所有工序当做拿大锤砸出个大概轮廓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无疑是具象的雕刻。但这并不是说前面容易,起码若是换做柳河,自然万万完成不了。
因为柳河如今的水平,还脱离不开炼器锤的辅助,否则也不会一天到晚叮叮咣咣响个不停了。所以若是柳河知道柳一物单用法力便能使材料化形的话,不知会作何反应。
重新将手伸出,只不过这一次只是停在炼器炉上面,并没有直探入内。
随后,只见半空中的食指向上轻微一抬。
若是有寻常之人在旁观看,先不说之前那些能让寻常人诧异无比的过程,就单单此时此刻,恐怕寻常人并不会看出什么变化。
但若是换做眼力更为优秀的修士来看,定然会发现随着柳一物的食指微抬,一根由炉火形成的,不知比发丝细了多少倍的火线自行从炉内升起。片刻后,火线一头连上了食指指尖。
柳一物食指不动,其余四指向下轻轻一合,像是握住笔杆一般捏住火线,另一只手掌横向一挥,轻而易举地将从炉内延伸而出,仿佛无限长的火线拦腰截成小臂长短。
随后,就这么提着火线,让之另一端悬在那剑身与剑尖连接之处的上方。柳一物先是面带笑意地看了房门一眼,之后将气息一闭,火线落下……
“咕咚…”屋外,一声爽快地吞咽正表达着偷窥者万分的惊讶。
“这家伙,不仅化形不用辅助,连刻印都不用辅助?!”柳河从窗户纸的窟窿上转过脸来,指着里面说道,那意思仿佛在说里面那位不是人。
柳河身旁,柳宏同样将脸从另一侧窗户纸上挪开,有些尴尬地说道,“柳河,虽然我能看得出来你很亢奋,但说实话我并不能体会,难道你平时不是这样炼的?”
“废话!”柳河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为的自然是不打扰到里面那位,只不过这后面便是其音量与张牙舞爪的表情动作完全不符,“我炼器可是要锤子的!刻印可是要这灵器的!”说着伸出食指。
只见其食指之上缠绕着一根如同铁丝一般之物,法力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