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政委在工地呆了两天就准备回团了。走前那天晚上,政委到陈哲他们住的地方看望他们。陈哲他们培训时教官告诉他们,首长到房间检查时要全体起立报告,他赶紧喊”起立”要向政委报告,政委摆摆手:”不用报告了,明天我和团长就回团了,走前来看看你们。”大家都站起来鼓掌。
政委显得兴致很高,他扫了一眼房间,见房间物品堆放井然有序,内务也较整洁。他眉毛扬了扬:”怎么样,来了工区还习惯吧?”
”习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刚来,有点不适应是正常的,你们这里面有国防生,也有地方大学直招入伍的,但到我们这样的部队,这样的环境肯定是第一次。只不过现在工区条件与前两年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了,”他转头对王干事说,你们问问王干事,他刚来部队时,工区是个啥样子?”
”对,对,现在简直像天堂一样!”王干事连忙说。
政委顿了顿又说:”这几年部队着力改变一线施工的部队条件,从吃、住、行、娱乐等方面都给予了大力倾斜,不然哪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几年大学生到部队比较多,大多数都表现不错,但也有一些让部队官兵很不满意,希望你们要提高认识,既然到部队来了就要好好干。不要还没出成绩就想着好的待遇,那是最要不得的。你们现在可不太成熟啊,前天竟然还为住的地方闹情绪,昨天你们去坑道,我看了一下你们内务,除了陈哲、还有一个叫皮三川的东西摆放有序,被子叠放整齐,其它人都不怎么样。你们是来带兵的,这样的自身要求可是不行啊。团长和我本来是准备在欢迎会上批评你们的,但考虑你们刚来,就没有点名批评你们。要知道,我们一线的官兵是很苦的。他们常年累月战斗在一线,长期与家人分离,好多人都是一身的病痛,时间长了你们就应该了解到,他们最看不惯的是指手划脚的指挥者,而是欢迎那些扑下身子跟他们一起战斗一起苦乐的干部……”
政委语重心长地与陈哲他们谈了很久。大家心里都溢出冲动的情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干,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政委这番话!大家送政委下楼时,政委又把大家带到小院门口那副对联旁,政委说:”这副对联是我写的,你们学历高,帮忙参考参考。我觉得还不完美。”大家一齐说:”写得太好了!既反映部队真实情况,又对仗工整。”
政委笑了笑,”我要的是你们说真话,而不是奉承,有什么好的建议随时跟我说。”政委说完与王干事转身走了。
大家看着政委与王干事的背影,心里都热乎乎的。
王干事走时专门与陈哲谈了一次,王干事说:”我知道你们这班大学生对这儿不适应,想当初我来的时侯也不适应,你们好歹还经历了四年的国防生生活,我们那时直接从学校到部队,思想的反差不比你们现在大啊。我们当初走了很多弯路,干得也不理想。王干事紧紧握了握陈哲的手,要知道典型都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你要好好干!”他又使劲摇了摇陈哲的手,陈哲不知道王干事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从手上感到王干事温热的双手好像充满着期待。
陈哲一行十人在一起住了三天后就被分到六个连队,虽说名义上是排长,可并不履行排长职责,跟战士一起一个排三四十人住在一个大房间里,唯一给他们的待遇是他们的上铺没有住人。这也相当于是单铺了。其它的设置与战士没有两样,床铺就是办公桌。
陈哲所在的排是加工排,有三个班长,其中四班长叫胡波,山东人,个子不高,却非常结实,干活也特别利落,学通风的,对手下兵要求很严。五班长黄诚是个焊工,不太爱吭气,整天带着面罩在焊东西。六班长苏振宁,陈哲刚到排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他,大学生,团里特意培养的苗子,两年当班长,现在是代理排长。排里还有几个特别老的士官,听说都是每个专业的拔尖人才。
陈哲第一次和这么多的战士住在一起,一下子有些懵了,苏振宁对于陈哲的到来倒是表示出极大的热忱。苏振宁是代理排长,陈哲来到无疑会取消他的排长职位,这让陈哲面对他时有些不自然。苏振宁大三时来当的兵,来了因工程施工错过了考军校的时间,现在是想提干,他是团里树的标兵,所以苏振宁表现得相当积极。
苏振宁给陈哲专门安排了一个小通信员,第一年新兵,叫马水,河北人,挺机灵,每天陈哲一起床他把洗脸水,牙具都准备好了,甚至把牙膏都挤在牙刷上,晚上把洗脸水打到床前,陈哲一把衣服脱下他就叠放得整整齐齐。他每天和其它战士一样上下班,每天也是一身灰一身泥的,陈哲不让他弄,他总是笑笑说:”没事,排长。“在服侍陈哲的同时也一样服侍着苏振宁。同时陈哲看到班上好多老班长及三个班长也有新兵在做同样的事。
一天马水在给陈哲打洗脚水的时候,陈哲见大家都洗漱去了,房间里没有几个人,他见马水不停地干这干那,就问马水:“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自己愿意干这些吗?”没想到马水想都没想就说:”我愿意,排长!”陈哲见马水一脸稚气的样子又问,你在新兵连做这些事吗。马水笑了:”排长,新兵连新兵多,我想做还轮不到我做呢!”“可这些生活上的事我自己会做。你不用再给我做了,行吗?”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