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屁啊。胖掌柜哭丧着脸,看着一楼满地狼籍,看着一身是血的陆天豪,又看着外面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骂道:“小九,王七!你们都死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收拾!”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叫骂,五六名伙计才匆匆忙忙地从角落里或外面跑过来,在胖掌柜的吩咐下,各自去收拾打扫,安慰客人。还有两人,与阮尊和刘三一起,将陆天豪抬到楼上一间空房安置,然后又遣人去请大夫诊治。
大夫来之后,给陆天豪处理伤口,又诊查内伤,最终断定性命无碍,只是内外重伤需要长时疗养。然后又是开了长长的几副药方。
安顿好陆天豪,阮尊还没来得及歇息,哭丧着脸的胖掌柜找了上来。
“掌柜的,有事?”阮尊问。
“小爷,您不是说,要继续谈这云来栈的转手么?”胖掌柜似乎想通了什么,这回的语气可客气多了。
“我想想啊,有这事?刚才我说的?”阮尊问。
胖掌柜有些急了,“就是小爷您说的啊,就在一眨前之前说的。”
“真的吗?”阮尊装糊涂。
“真的,真的。”胖掌柜用力地点点头。
“可我现在,不想谈这事了。”阮尊说。
“为什么?小爷您不是挺喜欢这儿吗?”胖掌柜心里一沉。
“喜欢是喜欢啊,可是你这里,大白天的这么多人聚众相斗。”
“聚众相斗本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出了人命案。”
“出了人命案倒也罢了,可是又偏偏出的是两条人命,还有那么多人受伤,你看这满地的血啊,这血腥气啊。”
“出了两条人命倒也罢了,偏偏这两条人命牵涉到两个大的势力,镇魔殿和天道教。”
“牵涉到镇魔殿和天道教倒也罢了,无非是皇帝陛下的御用鹰犬势力,还有近来突飞崛起的强大的黑道势力力而已,可偏偏死的其中一个人,是镇魔殿信州分殿的旗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镇魔殿总殿殿主是一品武官,这旗主也不过就是个三品官,品阶跟信州知府一样大罢了。”
“他们之间斗杀倒也罢了,按理说不关本栈什么事。可偏偏那旗主死之前喝的茶水里有毒,这样这负责茶水饭食的地方就脱不了干系。“
“他们现在虽然走了,但这事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处理好后事以后,以后必然会上门纠缠。纠缠倒也罢了,若是因奈何不了天道教而要找替罪羊,随意给你安插一个罪名投入大牢,秘密处决,然后祸及妻子满门,别说你儿子的官位了,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另当别论。”
……
一席话说得胖掌柜面如土色,冷汗淋淋,几欲摔倒,还好被伙计扶住了。
他作为这一栈之主,经营多年,见多识广,知道朝廷的黑暗,也知道这些镇魔殿与天道教的厉害。看阮尊侃侃而谈,在脑中琢磨了一下,苦笑道:“行了,小爷,您别说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不就是要趁这事压价吗?算我倒霉,今日遇上这等祸事。只要小爷你能帮我消弥这场祸事,这云来栈转手价钱好说,好说。”
阮尊说道:“小子我何德何能,能帮你这样的忙?”
胖掌柜叹气道:“小爷你也别装了,方才的那些事,我岂非都看在眼里?你与镇魔殿那位队长是有交情的,与受伤的这位天道教的年轻人也有渊源。这个是非地,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更不想连累我在京师为官的长子。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啊,我不能因为小利而坏了他的前程。只要这里马上能转手,我摆脱干系,多少钱,你说了算,只要不让我亏得厉害就成。”
他此刻心虚气短,竟然巴不得早点脱手。
而他心里也明白,出了这档子事之后,目前几个有意盘下来的人中,也只有阮尊敢接得下来。
想不到无意间的一场两派间的斗杀,竟然让自己这个旁观者获利。阮尊大喜,拿着这片地方的各类契约和帐目,仔细核对着。最终,他开出了两千一百两黄金的价格。这地方,确实值这么多钱,而且潜力要远超出这些钱。原来的三千两,就现实而言,是虚高了,但就长远发展而言,仍不失为物有所值。
他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但有便宜在前,多少也要占一点。
而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胖掌柜现在的心理预期。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信州城府衙的官差来了一大队人,在楼上楼下地勘查,记录,这让胖掌柜的小心肝再度砰砰直跳,啥也顾不得,立马与阮尊签订了各类转手契约,银货两讫之后,带着家丁和灵士护卫,收拾好重要行李,飞也似的离开了。
他走得如此之快,以致于店里上下三四十名伙计和雇工,直到刘三把他们召集起来时,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阮尊没有精力管这里的琐细之事,他在三楼全程照顾陆天豪的伤势。
刘三作为他的全权代表,就成了这的大掌柜。这时,正是志得意满之际,按照之前阮尊交待的思路,便开始全面接手。他本就在客栈这行干了多年,对上下各事十分熟稔,很快,这座云来栈,在换上了新的招牌“风云栈”之后,又迅速正常开张起来。
胖掌柜走的时候,人手方面只带走了私人的护卫和家丁,这座客栈内的人手基本上都留了下来。而这原来也是有个二掌柜的,姓花,实质上也是这里的具体负责人。那胖掌柜平日里养尊处优,同样没有太多精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