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俊此言,阮尊不肯相让,直言回绝:“李帮主,我们刚才说了,先不论是非曲直。光就这交手来说,普通的擂台对战尚且要签生死之状,何况是生死之战。两战与贵帮的人交手,一次是在信州城外,另一次是在风云栈内,都是贵帮的人主动找上我,要杀我,杀我不成反被杀,还问我抚恤,这是否太可笑了些?”
李俊不以为忤,反而淡然地说道:“大陆之上,灵士世界,便是如此。强者生存,弱者没有立足之地,朝不保夕。你们之所以要说和,不也是因为本帮势大,真要动起手来,你们后果堪虞。”
“说和,那便需要有说和的代价。”
这话便有些不讲理了,阮尊实在难以把现在嘴脸的他与刚才那个谈诗论道的人联系起来,忍着气说道:“那么,不知道李帮主所说的抚恤,与代价是多少钱?”
听到钱这个字,飞鱼帮的人都笑了起来,像是在笑阮尊的无知。而这边陆天豪与黄文炳也都皱起了眉。
“本帮可不需要那些铜臭之物。”李俊身边那白净的年轻人说道,“只有你们开客栈做生意的人,才把钱看得那么重。”
陆天豪不知道那年轻人的来历,见他胡乱插嘴,心中不喜,问道:“李帮主,不知道这位兄弟是……”
李俊以目光示意那年轻人安静下来,说道:“这是我帮江州分舵的副舵主,人称浪里白螭张顺,水性之佳,是天下一绝。以后他将入我帮总舵,署理一些帮内大小事务。为人是性急了些,还请包涵些。”
话音一转,“不过,你们之间,未来打交道的机会,或许比我还要多。”
场面上有些针锋相对,中间做说和的黄城主便出面说道:“风云栈提出以钱物来讲和,飞鱼帮不同意。那便请飞鱼帮开出讲和的条件。”
李俊早已胸有成竹,指尖轻敲桌子,说道:“我们双方之恩怨,皆由天缘谷的双头挛蛟而起。此蛟最早的发现者,为萧让与金大坚二位。二人无力养育此蛟,因此也与本帮达成了相关契约,即在此蛟为二人所用五年之后,便归本帮所有。不想,被你们发现了养蛟之地,杀获了此蛟,而萧金二人也至今不知所踪,只怕也是死于你手了吧。”
阮尊不予回答。
“所以,本帮开出的讲和条件,便是你们将这双头挛蛟送上,血肉,蛟晶,一件也不能少。”李俊说道,“这样以后,飞鱼帮与你的风云栈便井水不犯河水,六条人命之事,也一笔勾消!”
听到这种条件,阮尊只有苦笑。那家伙的血肉喂食了乌雅,蛟晶给了慕容家姐妹。一粒内丹至今在自己的丹田里。拿什么来给对方?
再说,就算那头什么双头灵蛇灵蛟的在自己身上,凭什么又乖乖地交出去?就凭对方势大吗?
想到势大一词,心中又是一沮,只怕确是如此。对方偌大一个帮会,必然强手众多。之前之所以有多人死在自己手里,那是因为真正的强者高手还没来。对方死人他不在乎,可是自己的风云栈里,慕容芊芊等人,死去任何一个,他都绝不愿意。
大家都在看阮尊的神态,等待着他做决定。人们都通过多种渠道得知,那头灵蛟已经被灵院视作奖励给了阮尊。这样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现在,就看这小子,舍不舍得了。
终于,阮尊苦笑道:“李帮主,可否换个条件?”
“不行。”李俊斩钉截铁地说道,“那灵蛟本就应是本帮之物,李某人必然要将其拿回来。除此之外,别的东西都不行!”
黄城主看向阮尊:“这位小友,李帮主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的意下如何?”
黄文炳靠近阮尊,在他身边低声道:“你还年少,不知道这飞鱼帮主的手段,浔阳江上,曾有人诗云半江瑟瑟半江红,你可知道是何意?”
阮尊说道:“那不是唐时的诗作吗,跟这飞鱼帮也有关系?”
“诗是唐时的诗,不过浔阳江的水匪,自唐时数百年来,一直猖狂不绝。所谓半江瑟瑟,就是过江的来往人等,无不是胆战心惊,提心吊胆,在船上瑟瑟缩作一团,生怕遇上水匪。遇上心性好的水匪,抢劫此财物就罢了,多数时候不但抢了财物,连人都杀了。把人装在麻袋里,活活扔下水里淹死,叫做吃馄饨;把人一刀两刀直接砍了,踢下水去,叫做吃板刀面。自古以来,这浔阳江上,吃馄饨和板刀面的枉死鬼,何止成千上万,尸首的血把江水都染得红了,所以称作半江红。”
“所以说,唐时那大诗人的诗,一开头就说,浔阳江头夜送客,半江瑟瑟半江红,怕的就是这江上的水匪害了客人。于是趁夜开船,小心躲避。但是,自近年来,这江上水匪的劣迹渐消。为何?不是这些水匪从良了,而是这些原来零散的水匪被收编起来,形成了一个大的水上帮会,就是这飞鱼帮。而做到这一切的,就是这位混江龙李俊李帮主。像张横张顺兄弟,童家兄弟等好好,原来也是水匪,后来才被李帮主的手段折服,成为帮会内头领。”
他二人低声嘀咕,引得众人侧目。
黄城主忍不住敲了桌了,“闲话少说,文炳,你且到一边去。”向阮尊说道:“阮尊,现在双方的话已经说开了,对于李帮主的条件,你意下如何?”
在这一会中,阮尊已经有了主意,便说道:“期限?”
众人一愣,“期限?”
阮尊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犹豫,不是我舍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