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天缘谷,时间有限,何不赶紧去寻找那张图上的魂铁,反而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之上?”乌雅认为阮尊现在做的事,与原来的目的性不一致。
“有意义。”阮尊说道,“死者为大,哪一个人死后,不愿意入土为安?他们这些人,本来已经惨遭毒手横死,尸骸也被灵蛟啃咬吞食,下场凄惨无比,怨气冲天。若能让他们入土,化解戾气,也算一件功德。”
乌雅嗤之以鼻,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佛家悲天悯人的情怀了。不过,有钱难买乐意,既然他愿意,自己索性也帮下忙,阮尊在挖坑的时候,它便抓起一副骨骸,带出来。
一人一鸦正在忙碌,瀑布附近走来一队人。这是一队刚入谷的。三人在前面带路,后面另有四人。前面其中一人,正是阮尊见过的镇魔殿信州分殿分殿主、高级灵尊刘尚志;身旁一人雄武有力,是副分殿主、初级灵尊洪玉堡。另有一名年轻人,一身黑衣,也是初级灵尊修为。
后面的四人在互相交谈着。其中的一人,文士打扮,是阮尊曾经见过的镇魔殿副殿主文彦博。另外三人相貌打扮却迥异于中原人士。
其中一人令人眼前一亮,是一名天色可人的少女,一眼过去,就让人觉得,她浑身散发着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飒爽之气,充满活力。眼睛灵动,脸色没有多么白皙,眼窝稍深,鼻梁略高,脑后编着十数条小辫,行动间轻轻摇拽,让人的眼睛似乎也跟着不住地晃动。她手中提着一把华贵的宝剑,剑饰上满是漂亮的宝石。她手中执着一张古旧的地图,对着四周的方位,不时校对着。
另外一人,是名魁梧壮实的青年汉子,头顶剃光,只在两耳附近留有两摄头发,身后背着一把砍刀,远远就感觉到灵力气势惊人。
最后一人,也是个青年人,虽然貌不惊人,言语也不多,穿着身朴素的白衣,手中提着一把短刀。
他们一行人等身上散着极强的灵力波动,又是在天缘谷边缘,灵兽乖觉,都远远地躲开。而一些其它的灵士们,也多数不敢靠近,怕生是非。
“……蔡太师的特使已经说了,贵国向我方开放黑河死沼一带,我方作为回礼,开放这天缘谷给贵国。之前王铣都太尉打过前站,已经提醒了下官,要好生接待几位贵使,勿必不能失了我大国威仪。只是有一两点事务,诸位请务必要记得。”文彦博继续说道,“此次正值天缘谷对外开放之期,谷内人员混杂,强者众多。贵使等人身为辽人,突然在此出现,极可能与宋国灵士产生冲突。当然,有我镇魔殿在侧,他们是不敢无事生非,贵国灵士性格直率,不似我国灵士般多有心思,只怕到时候一言不合……”
“知道了!”那魁梧青年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们此行,有我们自己的事,谁有空去招惹你们那些鸟的灵士!至于若是他们自己不长眼睛,惹到我们身上,却不能把帐算来我们头上!”
“文殿主放心!”那天色可人的少女,微眯着明媚如三月春光的大眼睛,和气地向文彦博笑笑,“辽宋自檀渊之盟后,两国那就是兄弟之邦。我们千里之外来到这天缘谷,自然不会无端生事,让两国国主难做。”她的汉话说得极其标准流利。
“答里孛公主能够这般想法,实是两国之幸。”文彦博躬身说道。
“我契丹一族,历来受北方苦寒所迫,多灾多难,幸得天狼神在上,护祐延祚,建国立业,维系至今。”那少女答里孛说道,扬扬手中的地图,“我们此来,只消去找到那处魂铁所在之地即可,别的事务,是一概不管的。”
“公主!”听到这少女嘴里突然冒出魂铁两个字,那貌不惊人的白衣青年急忙出言,想要制止,却是晚了。答里孛自知失言,脸色一变,将地图收在了怀中,佯装无意地说道,“那处沉铁所在,必然有大量沉铁。我们大可多开采些去。”
“正是!”那魁梧青年与白衣青年同时说道,“辽国处于北疆,缺乏铁矿,尤其是灵师所用之沉铁极缺,若能在天缘谷寻到一处矿藏,解了此急,倒是好事。”同时心中暗叹,自己国家这小公主不谙世事,性格实在,有一说二,再三叮嘱此事不能泄露,到最后还是这样露了口风,只怕宋人要生变。
原来就看这小公主忍不住拿出了地图在看,按图指路,还强自忍着不敢相扰。宋人固然疑惑,也不致于抗了皇命。可现在,说出那个极为重要的词来,这就要了命了。
那“魂铁”二字落在几名宋人耳中,大家的脸色都是大变。又听得这少女突然改口欲盖弥章地称为“沉铁”,另外二人为其辩护,更是心中一沉。沉铁倒也罢了,也就是灵师层次的灵士使用最多的武器。
可是魂铁,魂铁是存在于灵士最顶端传说中的矿物,传说其有命,有灵,有魂,铸成兵器之后,可依主人心意而施展,各类妙用无穷。整个宋国之中,怕也只有几个隐世宗门和皇宫中才存在那么少许吧民。可是这个辽人使团,竟然是拿着地图,来这天缘谷找魂铁!
文彦博的心中一下子更沉了。作为镇魔殿的副殿主,朝廷的大学士,就连他,也没有见过魂铁的模样。他只是知道,像这样的矿物,绝对是一个国家的最重要的宝物,这样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敌手。天缘谷的灵兽,可以随任他们去捕猎,捕杀,可是这魂铁不行。
只是,不知道这答里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