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枯井井径还算宽敞,能够容得下两人之身。
阮尊手脚并用,一会儿,就下到了井底。井底昏暗,依稀可觉积着一层厚实的干泥,还有些许落叶。四周的井壁均是青砖所砌,散着一阵阵的阴霉气味。
眼睛逐渐适应了井底的黑暗,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是自己想错了?阮尊心里思索着,突然感觉到一丝若隐若现的联系。这感觉,恰是从这井底散发出来的,如果在上面,根本丝毫感觉不出来。
闭上眼睛,用心感觉,似乎那联系又加强了些。是的,是那种自己已经熟悉的感觉,魔气的感觉。他伸着手,按感觉的方位,伸手相触。
冷湿的青砖,一块突出的冷湿的青砖,一按之下,便缩进了井壁。随后,右边的井壁自动移开,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同时一阵血腥之气从洞内扑面而来,而且,之前感觉的那股魔气气息,也增强了些。
果然有古怪。
这洞内很黑,不知道深浅。火把阮尊没有带下来,也无不敢轻易前往探索。但是,找到了机关所在,后面的事情就容易了。再按了一下那枚突出的青砖,砖墙又移动回原位,一切恢复原样。
阮尊回到了井上,慢慢离去。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应该要高于那萧让,可是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谁知道洞里面会有什么机关,洞的那一头连着什么地方呢。如果真的要去探索,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而且,更重要的是,阮尊想到了龙啸锋说的那个词:规矩。
镇魔殿代皇室统管天缘谷事宜,它所制订的一切,就是天缘谷的规矩。凌曦晨等人的遭遇,就是在于不守规矩。如果这洞直接通往天缘谷,他就这么进去了,那他也成了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而不守规矩的人,将是对其他守规矩的人的严重不公。
他甚至担心,只要他迈出那一步,会不会此后就会成为龙啸锋要下手诛除的对象。
终于,他还是暂时放弃了。就此离开。
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阮尊从灵院坐骑处租了匹狼马,奔往城西郊的驭兽堂的信州分堂。中午时分就到了。
信州驭兽分堂在城西郊圈了一大片林子,建立围墙,在里面经营发展,森林、兽栏、庄园、农场一样不缺,就像一个小王国一般。
“你?找凌姑娘?”正门前的护卫怀疑地打量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人。
“正是,麻烦大哥通传一声。”阮尊说。其实来到这里,他也是微觉尴尬的,虽然自己对对方有救命之恩,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挟恩上门求助,未免有点…..
很快,凌曦晨就奔了出来接他。几个月不见,她看来恢复得可以,行动间也没受太大影响,不过修为似乎降了些,现在应该是高级灵士了吧,比原来的灵师下降了很多。不过,也难免,那天在龙啸锋他们手下,她受伤之重,几乎已成废人。
而且,她的左臂衣袖显得空荡荡的,那只手臂,终究还是失去了。
不过,她此时倒显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为了自己的不幸而悲伤难过。远远地看见阮尊,就向他招手:“阮兄弟。”
“凌姐。”阮尊有些尴尬,毕竟隔了几个月,救命恩人上门求被救者帮忙,确实是一件不太体面的事,而且,这事的难度也不小。他要来借星铁剑或犀皮甲,或是更好的装备,还要借十五枚灵晶。其中十枚是交给灵院的保证金,五枚灵晶是向镇魔殿交纳的天缘谷的入场费。
没错,没有这些做保障的东西,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灵院的拓展小队的。
可这些东西加起来,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如果用前世的钱来算的话,一枚最普通的白级灵晶计价约一百两黄金,这些东西加起来,则可达五千两黄金以上,随随便便值个几千万上亿,一点都不是问题。
互相寒暄了一会,阮尊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丢脸,可他也实在没办法了。在自己所认识的人之中,如果说谁能帮自己的帮,也只有这驭兽堂了。
凌曦晨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上次离开之后,阮尊几个月内没再来找过自己一次。现在突然上门,肯定是遇到了难处。救命之恩当然要回报,凌曦晨让阮尊稍等,便去找父亲凌宣长老商议。
“他要这么多东西?”凌宣听了女儿的说话,面有难色。救命之恩当然要报,可是,出钱出力都没问题,而出钱,则需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他只是驭兽堂一名长老,不是堂主,而且即使是堂主,也无权动用驭兽堂的公用财产。
但如果不动用公产,只靠自己父女,阮尊这些东西,置办起来,还真的相当吃力。
一枚又一枚的灵晶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每拿出一枚,凌宣长老的脸上的肉痛神色就多出一分。长期与灵兽打交道,他知道这每一枚灵晶都来之不易。直到第十五枚灵晶拿出,他的收藏已经接近见底。
阮尊虽然说的是借,但到底即使他肯还,凌家父女也是坚决不肯收的。
武器的话,凌宣长老也把自己的毕生珍藏,一柄略显狭长的星铁剑拿了出来。星剑铸材,多取出自天上掉落的星辰,价格是黄金的十倍以上,是灵师级以及以上的灵士最喜爱的武器材料。护甲方面,凌曦晨把自己的界灵蛛蛛丝制作的一件背心拿了出来。这种蛛丝也是坚愈星铁,但质地却轻柔很多。
看着这些东西放在眼前,阮尊红着脸,真的很不好意思,向父女二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