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寒这一次所受的伤,可谓是极重,甚至危及到了性命,因此陷入了深度的昏睡之中。在他昏睡的这几日,苏樾一直都守在榻前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真的是父亲大人要找的人吗?”苏樾眉头紧锁,联想起先前离开家族时父亲阴冷的眼神,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几分。
“公子,此事是不是该禀告门主?”一道黑袍身影突然浮现在榻前,低头恭声询问道。
“不急。”苏樾的手指在腰间的剑鞘上有节奏地轻轻扣打着。“再确认一下不迟,父亲大人那边应该有其他要事,犯不着为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去叨扰他。”
“是。”黑袍人应一声,虽然临行前门主明确说过只要有一丝苗头都得立马上报,但他对公子的决断从来都没有丝毫的异议。他对公子,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绝对忠诚,哪怕有一天,公子让他背叛门主,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黑袍人心中暗笑着摇摇头:“门主是公子的父亲,公子怎么会让我背叛门主呢?”
“琛伯,你这几日就不必跟着我了,等骆天寒醒来,你暗中保护一下他,在确认之前,还是要尽可能保证他的安全。”
“公子...这...”琛伯略有些犹疑。
苏樾正色道:“独狼江聪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找上门来。但是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就麻烦你负责一下骆天寒的安全了。”随即他看着欲言又止的黑袍人,不由笑笑:“放心吧琛伯,我可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在这外门弟子里面,恐怕还没有什么人能动得了我。”
“既如此,还望公子一切小心。老奴领命。”琛伯知道拗不过他,暗叹一口气,只得应允。“老奴先告退了。”
“去吧。”
黑色的身影逐渐隐匿在黑色的阴影里,徐徐消散。风从外面吹进来,灌了一屋的风雨。
骆天寒的意识在黑暗中飘飘荡荡,仿佛迷路的孩童一般懵懂,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恢复了意识。
“水...水...”一种本能的对于生命的渴求让骆天寒在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之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诶?你醒了?”苏樾惊喜道。
“水...”骆天寒喉咙间发出一声嘶哑。
“哦!水水水。”苏樾手忙脚乱地起身,舀了满满一瓢水,然后扶着骆天寒坐起,看他一点点喝下去。
一瓢水下肚,骆天寒甩了甩昏沉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我靠,这么久!那个姓江的家伙下手真他娘的重!”他抬了抬胳膊,“我感觉全身都被打散架了。”
“下手是挺重的。”苏樾皱皱眉,提醒说:“你得小心点,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骆天寒苦笑一声:“我自然知道,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这小狐狸也不知偷吃了他什么三归丸,现在非要取我性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苏樾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运运功,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骆天寒沉心静气,暗自运转内力。惊诧道:“你当日给我服下的是什么丹药?竟有如此功效,我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了。”
苏樾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那天给你吃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疗伤丹药,绝不可能让你恢复的如此之快。”
“那又是为何?”骆天寒疑惑地看着苏樾,他并不懂苏樾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它的缘故。”
骆天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罗盘仍旧隔着衣袍明明灭灭,他甚至感觉到,这个罗盘在缓慢却有效地温润着他的身体。
“这...”骆天寒震惊地看了看苏樾,他一直以为,这个罗盘只是一件能让人穿越时空的物什,现在看来,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而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苏樾竟也注意到了这个罗盘。
“看起来,是他救了你的命。”苏樾定定地看着发光的罗盘,突然问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啊...是我捡的..”骆天寒大骇之余一时语塞,只想胡乱地搪塞过去。虽然他与苏樾交情不错,但毕竟他穿越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当日青龙分身也让他保管好罗盘。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苏樾此人也太过深藏不露,骆天寒还是觉得有所保留为好。
“哦。”苏樾看起来却对回答并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懒洋洋的神态,他站起身道:“看起来你倒是捡了个好东西啊。这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早点恢复免得耽搁了修炼,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骆天寒点点头,目送着苏樾离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罗盘,一遍遍地摩挲着,陷入了沉思。
神秘又古老的罗盘,安静地躺在骆天寒的手掌,依旧源源不断地发出淡淡的黄色荧光,这些光在辉映到骆天寒身上时,无一例外地融入了他的血肉,细密地温养着他受伤的骨骼脉络。
“也许我可以...”骆天寒眼中神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就这么解决吧。”想着,他霍然起身,出门而去。。。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东方的曙光缓缓照进房间,骆天寒双腿盘坐,双目紧闭,正准备开始一天的修炼。却听见门外风声忽起,尚来不及反应榻前便突然多了一人。
苏樾满面怒容,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不要命了?”
骆天寒愕然耸耸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