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抬袖一拂,盒内的金银珠玉哗啦啦落满一地:“这些首饰倾王府半数家财,尽是容迟亲手所赠,你们敢弃如敝履吗?”
媚媚大口呼吸着,若不是一旁的香怜扶住,恐怕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他三人也俱是受到了惊吓,一脸惊恐的望着姜雁回。
姜雁回仿若没事人一般,缓步走到了桌前,拿起琉璃灯,掀开了灯罩,将灯油尽数泼在了锦绣织成的垂帘上。
倏然,她垂眸,淡淡一笑,那一笑中,艳色浓到极致,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一株晨雾中带露的蔷薇。
“你想做什么?”媚媚惊惧的盯着她。
姜雁回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火折子,“啪”的一声点燃了火折子,隔着幽幽的火光,她冷冷的望着媚媚,唇畔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接着便见她将火折子往垂帘上一扔,霎时间,伴随着滚滚浓烟,明黄色的火焰腾空而起。
“这雕梁画栋的王府,你们敢烧吗?”姜雁回鬼魅的声音自火光中响起。
“疯了!疯了!”媚媚大叫一声,率先跑了出去。
其他三人也被姜雁回这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在火势大起来之前,奔逃了出去。
“咳咳,咳咳。小姐!小姐!火大了起来,我们快跑吧。”一旁的玲珑见她这番举动早已吓呆,直到火光映在眼底,才如梦初醒,焦急的扯着姜雁回的袖子。
姜雁回推了一把她,低声说:“玲珑,你先出去。”
“小姐!”玲珑快哭了。
“容迟会来救我。”姜雁回秀美的脸庞映在火光里,一脸倔强,“他会来救我。”
“如果他不来呢?”玲珑哭着叫道。
熊熊大火席卷着屋中一切可燃之物,滚滚浓烟模糊了她的表情。
“他不会的。”姜雁回笃定的说道,微微仰起了头,“如果他不来,他就是骗我的。”
玲珑自小跟着姜雁回,知道她性子倔强,一旦决定了什么,谁也劝不动。她连忙奔了出去,准备去找容迟来救她。
刚奔出了冬暖阁,便见一道身影掠进了被赤红色火焰吞噬的高阁,玲珑顿住了脚步,朝冬暖阁望去,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影从二楼跳了下来,怀中抱着姜雁回。
他衣摆沾了火星子,正在啪啪的燃烧着,他放下姜雁回,抬手将外袍脱了,顺手一卷,扔进了水缸里,沉声道:“救火!”
人群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冲上前去救火。
容迟垂眸看向怀中的姜雁回,姜雁回一脸呆呆的模样,倚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他方才正在议事,忽闻冬暖阁起火,一路疾奔过来,冲入阁内。
姜雁回站在一地凌乱中,怔怔的朝他望过来,他看清地上那些东西后,呆了一呆,“轰”的一声,一根烧断了的房梁坠在他的眼前。
容迟面色剧变,踏着熊熊烈焰,抱起快要被火光吞噬的姜雁回,纵身一跃,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雁儿!雁儿!”容迟唤了几声,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姜雁回抬起眸子,一脸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可是伤着了?”容迟抱紧了她。
他这一脸关切的表情不似作假,方才冲入火光不顾生死也要救她也是真的,隔着重重火光,遥遥望她的那一眼,仿佛往眼前世界坍塌,只剩下她一人。
姜雁回的心隐隐有几分动摇。
她摇摇头,一张雪白的脸上沾着乌黑,却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明亮眼眸里似有漩涡,要将容迟的灵魂吸进去。
“我没事。”她声音沙哑的开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如果他所有的伪装都是为了那道密诏,那么,这枉顾生死的伪装中,是否也存在着几分真心真意呢。
姜雁回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胸腔里,宛如揣了一只小鹿,砰砰乱跳着。
容迟虽听闻她说没事,却还是不信,非要从上往下将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伤到,才放心。冷眸一扫,却见烈阳下跪着四人,为首的是红枫小筑的梅疏影。
梅疏影是他从外面带回府里的,她流落风尘,无枝可依,苦苦哀求于他,他见她眉眼有几分神似姜雁回,一时心软,带回了府里。虽未宠幸过,但因着她确实有几分本事,便将后院的一些内务交予她打理。其他三人倒是不曾有什么印象,不知道是哪些讨好他的官员送进来的。
姜雁回从小长在相府,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哪里见过后院里这些女人的阴损手段,看到她们出现在这里,容迟霎时便明白了什么,心中既失望又愤怒,失望的是梅疏影顶着那张和姜雁回相似的脸,居然也使出这种争风吃醋的掉价手段,愤怒的是,她们居然胆敢在他眼皮底子下跑来招惹姜雁回。
“传本王的命令,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冬暖阁,违令者杖毙。”容迟厉声道。
梅疏影的身形僵了一僵,面色苍白的看了容迟一眼,媚媚更是吓得差点昏死过去,这个时候姜雁回若是再告状一句,她必死无疑。她偷偷瞄向姜雁回,幸好姜雁回只是倚在容迟的怀中,双目微合,似是睡了过去。
容迟吩咐了这句话后,抱起姜雁回,离开了冬暖阁。姜雁回紧紧抱着他,手指越收越紧,她不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