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穿过重重院落,又走过曲折回廊和幽深花/径,停在一处寂静的院前。
容迟松开了姜雁回的手,接过杨烁手里的灯笼,塞入她的手中,温声道:“你父亲他就在里边,老规矩,一炷香的时间,本王在此处候你。”
姜雁回看他一眼,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姜雁回走后,杨烁低声问道:“王爷,可要属下前去监听?”
“不必。”容迟摇头。
姜雁回提着灯笼,“吱呀”一声推开了布满岁月痕迹的门。门内是一方小小的庭院,院中种着一株桃树,已过了开花的季节,只有光秃秃的枝丫上覆着一层绿叶。树下是一方石桌,并四个圆凳,屋前的檐下挂了两盏灯笼,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门是半掩的,屋内点了烛火,烛火的光将一道身影映在了门上。
看到这道熟悉的身影,姜雁回激动,飞快的走上前,推开了屋门。
站在屋里的姜鸿远转过身来,看清她的面容后,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雁回,是你吗?你怎么会来此处?”
“爹爹,女儿不孝,直到今日才能来见您。”姜雁回眼眶微热,上前欲行礼。
姜鸿远连忙扶住她的双肩,两眼含泪:“雁回,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姜雁回摇头:“女儿不委屈,女儿在摄政王的府上吃得好睡得好,一点委屈也没有受,倒是爹爹,这些日子不见,鬓边又多了几根白发。”
姜鸿远面色微变,叹道:“容迟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你。”
“爹爹何出此言。”姜雁回不解。
姜鸿远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开口道:“雁回,有些事情为父不想再瞒着你。三年前你曾失踪了一段时日,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里,容迟亲自将你送了回来,回来后你发了一场高烧,关于容迟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姜雁回讶然,低声喃喃:“原来他没有骗我。爹爹,你可知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姜鸿远摇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你回来时,手里还握着一样东西。”他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予姜雁回,“这些年来,为父一直收在身边,想着等你哪一日问起来再还你,可你却是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一句话也没问过。”
姜雁回接过了荷包,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看到这个图案后,她愣了一下。绣有鸳鸯之物,一向都是赠予心上人的,这鸳鸯的针法十分熟悉,倒像是她亲自绣的。她打开了荷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荷包内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缠在一起的青丝,从发质来看,明显是两个人的。两缕青丝缠在一起,用一根红线绑了,结下的是一世的鸳盟。
她取出了这两缕缠在一处的青丝,目光不由得痴了。
原来早在三年前,她就和他人许下结发的誓约。姜雁回握着其中一缕青丝,抬眸问姜鸿远:“这是容迟的发?”
姜鸿远颔首。
姜雁回握着青丝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竟许了两个人一世鸳盟,如今想来,林见风拒绝她,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林公子他……”
“你昏迷的那段时日,他凯旋后曾来府中提亲,想要娶你为妻。为父不知你许了摄政王什么,但既有这结发之盟,想来你心中是中意他的,便婉拒了他所求。林公子他不肯放弃,拿出你送他的一缕青丝,为父不得已,拿出这荷包中之物,将这其中缘故细细陈述,他才知难而退。”
姜雁回想起当日林见风在渡仙桥上所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林见风辜负了她,是她辜负了林见风。
“你变作了猫,在摄政王的府上住过一段时日,为父以为你已明确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你竟对他全无情意,眼看着三年之期就快到了,为父斟酌许久,动了将你送走的念头,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叫你落入了他的手中。”姜鸿远长叹。
姜雁回握紧了手里的青丝,一时间心念百转。大概是命中注定,她忘了那段往事,忘了她曾许过的誓约,纵使他逼迫她、强留她,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重新爱上了他,尽管这爱慕中有防备、猜忌,但她的确是喜欢他的,喜欢得不得了,就在他枉顾生死,踏着满地的火光走到她跟前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些日子,她已不知不觉陷入他的柔情里。
可容迟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爱上他……
他就是那抹了蜜的刀,而她,做不了那握刀之人,她全无把握,做那握刀之人。今日这甜蜜,待他日情分到了尽头,就是伤她的毒。
第37章 密诏所在
姜雁回一时想起他的温柔款款,心动不已,一时又苦恼,唯恐容迟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花期过后,免不了零落成泥的命运。这般患得患失,尽数展现在了脸上。
姜鸿远见她如此,心下已了然,暗叹,那容迟果然是招惹不得的煞星。
“雁回,皇宫里出来的男人,又有几个是痴情的,摄政王是何等的人物,他今日青睐你,你与他自是算得上两情相悦,待得日后他厌了你,恩宠难回,又该如何是好。”
姜雁回泫然欲泣:“可是雁回没办法、没办法啊。”
想逃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