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拧开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潺潺流出……这一幕是琉菲所见的,面色一瞬苍白,止不住的转身呕吐,然后头也不回的奔离刑场。
距离极远,她并未发现观台上端坐的二人的面目,安翰朗目视着她离去,脸上神色一紧,不知为何竟然变得迟疑起来……
安翰敏的脸上虽然有珠帘遮挡,但仍旧是青白无血色,冷冷的眸子看着场中,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知道他怒了,这个被囚禁许久的皇上怒不可歇,所以他亲自来刑场,不顾男女老少,不顾无罪儿童的求饶,就这样当着全安国百姓的面将他们斩首示众,让天下之人看到叛徒的下场……
很快,巨大的刑场上堆满了千余个人头,血淋淋的,腥气弥漫……直到最后一个人头落地,安翰敏长身而起,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刑场。
“将尸首抬走,寻一片空地,群葬。”安翰朗幽韵好听的嗓音在场中响起。
他心软了,特别在看到那些无辜的儿童时,虽然他口中愤怒的喊着诛九族,但,真的是每个人都有错吗?一人犯的错,妻儿老少都要跟着砍头,这样……似乎不符合情理,所以安翰朗在离去前,当着天下人的面这样吩咐的。
谁见过千余人同时斩首的场面?没有,所以这些没有呕吐,逃开,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有最大毅力的,他们见证了安皇的残忍,见证了安王的仁慈……
事情到此本该结束了,但第二日却又举国震惊了。
安皇下令,将后宫千余丽人纷纷驱除宫外。在皇城门口上演着又一出让人震撼的场面,数千名姿色各异,美不胜收的佳丽就这样流落街头,痛哭流涕,大肆砸着城门,哀求皇上收留……
知情者见此都是无奈摇头,心道:“没有杀了你们就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还不走,继续留恋于此的下场只有死……”
男人最忌讳的便是被带绿帽子,自古如此,假皇即位期间,后宫上千宠妃皆被其染指,如此安皇如何能忍,虽然已用极端残忍的手段处置了那个叫花子,但他焉能解恨?
虽然这些妃子也是不知情,但,面对着一个乞丐出身的人冒充皇上,那一举一动,那一瞥一笑,还有每个人身上特有的体味,这些长期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在竟然不会留意吗?
结果……竟是愚蠢的看不出一丝端尔……
所以安皇犹豫再三,没有将其斩首,而是群体赶出了宫,顺手将冷宫内的人也赶了出去。
这样一来安国皇宫内开始上演了历史上第一次大换血,举国震惊!!!
数月后,安国破例举行了一次京考,但凡入仕者,若经过了层层考核能留到最后,那便有资格进入皇宫任职,无论文武皆是如此。
又是数月后,皇宫内颁布了一则消息,选秀女!!!
安国上下凡是有姿色,有涵养,有学识的女子必须都来参选。
一时间民间大乱,皇朝脚下各色美女纷纷聚集,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数不胜数,选秀女,做皇妃,众人心情各异,揣着一丝期待,一丝不安都进了皇宫……
又过了数月,对于安国皇宫的传言终于渐渐的平淡了下来。
此时,已至初夏时节,蔚蓝的天幕上挂着一轮灼热的大太阳,正缓缓的散发着金色刺目的光辉。漫天柳絮飞扬,空气温煦,带着一丝柳树的清淡之香弥漫在大街小巷。
皇城的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一丝一毫,仍旧是宁静的古街,仍旧是温和的人流。
临近京城的的狐岗边城内,一间酒家里,临近角落的一个八仙桌,一个身罩月白色真丝薄纱长袍,头戴黑色斗笠的少年人正稳坐桌前,斗笠上的黑纱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
少年独据一桌,安静而出神的坐在桌前,手中端着一杯清茶,轻轻晃动着,桌上是几叠家常便菜,碗筷整齐的摆放着,少年却只顾着低头喝茶,未动一下。
“我听说咱们东城的李老四家的儿子考上状元啦?”少年人旁桌的几个好信的中年男子聚在一起闲聊,少年人并未在意。
“可不是嘛,听说不但是文状元,还同时考上了武状元呢,听说在京就了大官,今个就将父母接进京城的状元府享清福呢。”
“哎呀,真是得了个好儿子啊,考了三年了,每一次都落榜,这一次终于有出息了,一举拿了两状元,羡慕呢。”
“嘿,你羡慕啥,你姑娘不也进宫了吗,虽然没被选上妃子,只是当个侍女,但怎么说那每个月的例钱也要比你辛辛苦苦一个月赚的多得多嘛,还不知足,切。”
“当侍女有啥好?一句话说不对就掉脑袋的活,不好干呢,还是人家尹家姑娘命好,被选成了皇妃,都是选秀女进去的,我那姑娘姿色也不差啥,可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哎……”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在众人中已算不错,但他显然扔不知足。
文武状元……
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微微侧目,看向隔壁桌的几个中年汉子,见其都是普通衣着的百姓也未说什么,转过身,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了一个温文儒雅,面色俊俏的闲毅青年,思及此少年人一怔,摇摇头将那闲毅青年的映像在脑海中甩掉,唇角噙着淡淡的弧度,不知是什么滋味。
再一听提到了尹家姑娘成了皇妃,少年人则是无奈一笑。
“哎,老赵你这话说的可就酸溜溜的了,你能跟人家尹家比吗?尹家是什么人?尹家的姑娘又是什么人?光不说那国色仙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