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在我已经拿着手机按下911三个数字,刚要按下拨号的时候,她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却满口埋怨地告诉我,她在市中心的一家日本零食店打工……明明之前一天的晚上,她说自己爬都爬不起来,第二天却去打工。而且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并且,我前一天晚上确实是跟她打电话约好要去找她的。”
“后来呢?”兰芳菲看着罗啸春,嘴角不禁向下抽搐着,眼睛里也似乎泛着一丝闪光。
罗啸春看着窗外,叹了口气:“那是我跟她之间,我最严重的一次发火。我把东西直接扔在了她的门口,然后我就愤而离开。在我心里,我默默地问了好几句,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我连续三天没联系她,后来,她找我认了错。
“前提是,我当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每次跟我认错以后,一定要找茬把我埋怨回来,然后让我以比她十倍真诚的态度给她赔礼道歉。跟她发火之后的那天晚上,我跟一帮朋友去酒吧喝酒,我就跟他们讲出了这件事情。其中有个香港男生是她最好朋友的男友,结果,两个人就把这件事说漏了告诉了她。她忍着好几天没提这件事——却在那一年的2月14号晚上,在我和她吃饭的那家德国餐馆里开始对我进行着质问。
罗啸春揉了揉眼睛,“我为了那年的2月14日策划了好久,玫瑰、巧克力,以及一个高跟鞋形状的手机座作为礼物,我一样都没有少。我还在德国餐馆订了位置,订了瓶红酒——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挤时间在校外刷盘子的穷学生。却没想到,酒足饭饱以后,她却向我发难,说我根本不注重我和她之间的**,什么话都跟别人说,说我不爱她。然后,她起身就走。
“我匆忙付了帐,然后追了出去。那天晚上很冷,我劝她跟我打车,到她住的地方去然后把事情说清楚,她却说要坐公交,然后她却飞快地往前跑着,哪怕是连闯了三个黄灯……我好几次追上她,她却连着甩开了我的胳膊;而我再抬起头,她却在两个街区前面站着,很得意很挑衅地回过头看着我,仿佛是等着我追上去的样子;我连忙追上去,以为她是在跟我开着玩笑,结果……当我最后一次试着去牵她的手的时候,她却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罗啸春把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自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起伏不定,就仿佛那一巴掌是刚刚落在自己脸上一样。兰芳菲红着脸颊,看着罗啸春,只见罗啸春闭上了眼,又坐了起来:“那一巴掌,把我打懵了,可也把我打醒了。她扇完我之后,又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我心说,我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生气……我回过头,我才发现我足足跟了她走了十多公里,而我到最后却只换来一巴掌。呵呵,正好我呛了一肚子风,酒劲儿也上来了,我无助又无力地坐在了等公交车的亭子里,看着地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恰巧此时,鹅毛大雪纷飞……”
罗啸春说着,吞了口湿湿的空气,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天晚上,我在亭子里大概坐了三个小时,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地回了家。街上的警察、毒贩、乞丐和醉鬼,全都用着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那一刻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又可悲的……那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东西,无数的事情和话语都像绞了带的录影带一样在我脑袋里无序地放映着。那天,我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包烟,我抽着烟想了很多东西,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果:无论如何,我是无法再去爱她了……”罗啸春转过头,看着兰芳菲,哑着嗓子笑了笑:“哈哈哈……人人都说,每个男生对第一次恋爱的对象都会温存着旧情和心动。可她,对我来说,就像个禁忌一个样无法触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每天晚上,我都只能睡最多三个小时,因为从入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会进入一个噩梦里,而每个噩梦的结尾,都是她打我的那一巴掌。”
兰芳菲看着罗啸春,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她才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一直认为自己遇人不淑,跟你比起来,我差的好远。”
“这种事情又不是比赛,”罗啸春苦笑着,“我才不跟你比。”
兰芳菲却笑不出来,“那后面的几个,都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一年时间,来抚平自己的伤疤。后来,我不知为何,开始跟一个女生聊得火热。她是我的学妹,浙江来的,跟我那个初恋前女友是一个系的。她刚入学的时候跟我就有联系,那一年我经常会无聊、会伤心,而她却总是在我需要跟人说话的时候,在msn上出现。像网上那句话一样,我跟她会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和她对待事物的看法,不能说完全相同,却也神奇的一致。那年的生日,我本来不想过了,她却给我送了一份礼物——一个拍立得相机——要知道,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除家人以外、来自其他人的生日礼物。”
“第一个?”兰芳菲不由自主地问道:“那……你初恋没给你过过生日啊?”
“你说呢?”罗啸春故作轻松地笑着。
“o!”兰芳菲感叹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接过相机的时候,我的一切理性的东西全都抛到了脑后。就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