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
“生辰快乐。”
“谢谢爹爹。”槿桐上前拥他。
本想守岁的,可今日饮得多了些,实在是困了。亥时一过,这一屋子的小家伙们也前前后后打起了呵欠,各自由各自的父母抱着回了房。
思南的苑子就在方槿桐苑子边上,也随槿桐一道离开,阿梧留在西苑帮忙收拾。
“三姐姐,你今日是不是很开心?”回苑子路上,思南悄声问。
“哦?”她也饶有兴致问她:“怎么说?”
思南道:“因为三姐姐从来都是高兴的时候才饮果子酒的,去年除夕就没有。”
去年除夕?
方槿桐还在想,去年除夕似是还在同槿玉拌嘴,不过,似是年年除夕都在同槿玉拌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你想槿玉吗?”她忽然低头问。
思南怔了怔,还是重重点头:“想。”
“三姐姐你呢?”
“我也想。”
思南咬唇:“四姐姐还会回来吗?”
方槿桐笑笑看她:“我也不知道。”
思南愣了愣,一面走,一面道:“若是四姐姐回来,我再也不讨厌她了。”
方槿桐摸摸她的头。
除夕夜,她牵着思南的手往风铃小筑走。
风是冷的,掌心却是暖的。
今夜大半的丫鬟小厮都回过年去了,约是正月初三才会回来,思南苑中也没有人伺候,唯有阿梧是自幼在方家长大的。
“三姐姐,我今日能在风铃小筑睡吗?”她不想一人。
“好。”方槿桐应声。
思南欢呼雀跃。
待得洗漱好,思南爬上床,和方槿桐叽叽喳喳说了不两句,便眼一闭睡着了。方槿桐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许是醒酒汤起了作用,等思南入睡,她反倒不怎么困了。
除夕夜要点长明灯,方槿桐留了灯,披了狐狸毛的披风,径自出了外阁间。
“你怎么在?”见他在杏花树上,方槿桐意外。
他今日早些才折腾回京,年夜饭吃了这么久,明日还要入京拜谒,应当歇下了才是。
“等你呢。”他伸手,“还未给你庆生。”
方槿桐笑笑,抬眸看他,他也一脸笑意。
早前有旁人在,算不得庆生。
“上来。”他邀请。
方槿桐伸手,他容易得将她抱上杏花树小坐。
寒冬腊月,杏花树上的叶子早掉光了,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早前还挂着雪,眼下都消融了。
“万家灯火?”方槿桐意外。
虽然早前便知家家户户要点长明灯,可在杏花树上望去,整个京中如火树银花一般,家家都有这么一盏灯亮着,温馨而动人。
“要是一直这么太平便好了。”换了任何人,此时看来都会有这般感触。可历朝历代,太平都不是求来的,而是对内励精图治,对外有戍守一方的将士保家卫国得来的。沈逸辰便是戍守西南,保一方安宁的怀安侯。
方槿桐心中兀得一动,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她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动作,许是酒意作祟,许是应了此情此景。
“逸辰,这万家灯火的太平盛世里,有你足以。”她说完,羽睫倾覆,好似万千情绪都掩下羽睫下那双清澈的眼眸里。
他心中微动,她掌心的暖意好似驱散周遭的寒意。
他应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方槿桐莞尔:“方才说的要给我庆生,如何庆?”
“来。”他抱起她,去到恒拂别苑里好似轻易而举,方槿桐想起下午时候,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别苑这处是沈逸辰的房间,离风铃小筑最近。
“孔明灯?”方槿桐惊喜。不仅有孔明灯,连笔墨都有,是他先前回去备好的。
“我提,你写。”他已照做,拎到合适的高度。
方槿桐看了看他,提起一旁的笔,笑着在孔明灯上写写画画。
孔明灯有五面,一面留着点火,她洋洋洒洒写了四面。
沈逸辰要看,她拦着,娇嗔不许。
沈逸辰只得作罢。
点火,托起孔明灯向上放飞,方槿桐看着,心中好似抹了蜜一般欢喜。
看着孔明灯越飞越高,他从身后环住她:“真不同我讲写了什么?”
“一面写了希望爹爹和家中所有的人都健健康康,如意顺遂,年年都能像今年一般团团圆圆。”
“这个好。”
“一面写了阳平,任笑言,曲颖儿,诗然,苏苏,思南,希望她们都能觅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琴瑟和鸣。”
“这个也好。”
“还有一面……”她回头看他。
他也低头看她:“嗯,我猜猜,可是写了我?”
她噗嗤一笑,摇头。
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