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人在大隆善寺闹事,你给哀家查一查。”太皇太后对泽宁被揍一事仍然感到疑惑,这件事情竟然发生在大隆善寺,这是对佛祖的亵渎,她不能不问。
“大隆善寺?”王振的脑子飞速转动,发现金英摆着一副臭脸,这个老东西看泽宁的眼睛有些不对,估摸着这件事情跟他俩有关。
王振一直惦记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金英拉下马的机会,把屁股上的巨疼彻底的丢到了脑后,连忙应道:“顺天府尹邝埜上了折子说,昨天有二男二女,四名叛匪在大隆善寺闹事,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关?”
太皇太后越发感到蹊跷,金英在宫里服侍了三十多年,忠诚勤谨,深受四代皇帝的宠信,赐给免死诏,这些年来,有些持宠而骄,各种不法的事情逐渐传于朝野,太皇太后渐渐生出不满,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英,问王振:“是谁报的案?”
听到太皇太后冰冷的语气,联系到顺天府的折子,金英感到不妙,想到了他的那个不争气的妻侄周广,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这件事情恐怕跟他脱不了干系。
太皇太后的脸色,王振全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欣喜,剜了金英一眼,回答说:“启禀太皇太后,报案的是一个叫周广的人,金公公的妻侄,好象也叫周广吧。”
按理说,太监是没有老婆的,王振在进宫做太监之前是落第秀才,做过教书先生,据传,他就有老婆。金英本是安南人,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进宫做了太监,竟然也有老婆,很是奇怪。
有传言,大明朝的时候,有不少太监跟宫女对食,结为假夫妻,这个金英断了根,根本不可能真结婚,恐怕也落入俗套,搞了假凤虚凰的事情来。大名鼎鼎的魏忠贤,就是跟客氏勾通,借着客氏的关系,一步步登上顶力鼎峰的,不过,有传言,有大明所有权宦中,魏忠贤特立独行,他是半个男人,或者说,他有一个小球。
金英脑袋嗡的一声,坏了,真是周广这个小畜生惹的祸,天气本来就很炎热,加上紧张和惊恐,额头上的汗如瀑布般的流了下来。他现在是真心后悔泽家庄之行,真不该带太皇太后去那个该死的园子歇脚,已经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小子跟常德这个小妮子眉目传情这么简单了。
“金英,王振说的话,是否当真?”太皇太后的语气中带着不满的情绪。
“回禀太皇太后,奴才的妻侄确实也叫周广,昨天闹事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奴才一定查明,如果真是他,奴才一定把他交给顺天府法办。”
泽宁松了一口气,心想,你妹的,在泽家呆的好好的,跟皇家一不小心撞了个面,就惹上一个接一个的祸事,可想而知,整天围着皇家转的人,岂不是活在火炉上。这一次多亏了王振,否则,很难说得明白,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真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不就是喜欢了一下大明公主嘛,至于这样嘛。
太皇太后不满的剜金英一眼,泽家庄之行,给了她非常好的印象,以她十多年掌管朝政的经验,可以断定泽宁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这个年轻人一直隐居于世外桃园,把他逼急了,他就会往后缩,即使留在京城,也不会用心做事。
像他这样务实的人才很少见,况且,他很年轻,她的孙子身边太需要这样的少年才俊,太皇太后放下了身价安慰他:“你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哀家的清宁宫庄就在朝阳门外,你替哀家打理吧,清宁宫赐给你居住。”
“清宁宫庄?”泽宁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玩意,连忙看着王振,向他求助。
这可是肥差啊,清宁宫庄就在朝阳门外,一直由金英负责,王振早就垂涎不已,想抢过来,有太后太皇撑腰,未能得逞,如今,居然被泽宁拿去了,虽然有些不甘,毕竟是从金英手中夺走了,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满脸的羡慕,龇牙咧牙对他说:“清宁宫庄就是太皇太后的皇庄,有一千多顷上好的水浇地,一直由金公公打理的,太皇太后现在交给你打理,是对你赏识,快谢恩啊。”
还不就是做农场主嘛,有什么了不得的,再多的农田,也不如在泽家庄来的自在。王振的话里有话,这是在提醒他,你小子跟金英的仇结大了,泽宁感到无奈,又无辜,可转念一想,反正已经得罪他了,多想无益,便不再纠结,向太皇太后向了一楫道:“多谢太皇太后。”
“小安子,你陪泽侍读去一趟吧。”
“是,太皇太后。”兴安一直隐身在角落里,泽宁一直没有看到他,这一位够能隐忍的,挡在他面前的,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另一个是朱祁镇最为宠信的王振,有这二个中的其一个在场,他只能是配角。
泽宁扫了一眼王振和金英,发现王振虽然受刑,金英倒霉,这货似乎很开心,连屁股上的疼痛都满不在乎而金英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明显的能看到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打了一上午的官司,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太皇太后神情疲倦,下了逐客令。
朱祁镇也站起身,向太皇太后躹一躬,说道:“皇祖母,皇孙告退。”
转过脸来对泽宁说:“泽侍读,皇祖母的宫庄,你要用心打理,一旦有空就进宫见朕。”
几个宫女扶着太皇太后回内殿休息去了,朱祁镇和王振也走了,金英脸色很难看,阴森森的扫了一眼泽宁,大殿里还有兴安看着